第41章40.再次交鋒
思明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應對，他想還給淩大哥一隻信鴿，以彌補他的過失，但接受馮家人所送的信鴿卻讓他心裡覺得膈應。
淩雲鵬放下筷子，走到馮海泉的麵前，向他微微點頭：“你好，這蓬萊村真是太小了，才一轉眼的工夫，我們就又見麵了。”
“是啊，我也沒料到會在這兒再次碰到你，請問該如何稱呼？”馮海泉見淩雲鵬落落大方地跟他打招呼，覺得此人雖是一身布衣的裝束，但其談吐和氣質卻超乎常人，不禁對淩雲鵬產生好奇心。
“免貴姓淩，淩雲鵬。”淩雲鵬在墓地裡與馮海泉遇見時，根據當時自己的裝束就聲稱自己隻是一個外鄉的村民，來蓬萊村求醫的，所以他不可能以之前在上海時的假身份，攝影師林亞楠這一化名示人，而且淩雲鵬這個名字秦家上下都已知曉，想必也是瞞不了馮海泉的，要是用其他化名的話，倒反而會弄巧成拙。
“這位是我們馮家二少爺，上海灘鼎鼎大名的神探。”五爺翹著大拇指，神兜兜地向淩雲鵬介紹道。
“你好，我叫馮海泉。”馮海泉伸出手去。
淩雲鵬欣然伸出手去與馮海泉握了握手：“失敬失敬，原來是神探，馮家二少爺。”
“淩先生在哪兒高就呀？”
“我隻是外村的一介村民而已，麵朝黃土背朝天，一年到頭，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淩雲鵬謙遜地笑了笑。
“外村？哪個村啊？”
“石橋村。”淩雲鵬坦然地回答道，這個石橋村在青峰嶺的附近，離蓬萊村大概四五十裡地，淩雲鵬對這個石橋村也不過有所耳聞而已。
“哦？原來淩先生是石橋村的，可我怎麼覺得淩先生的氣質不像是一般的人，耕田種地似乎太屈才了。”馮海泉覺得淩雲鵬的身上有種書卷氣，但同時目光中帶有一種淩厲和果敢，猶如將書生和軍人這兩種不同的氣質揉捏而成，而這種氣質不是一般農民所具備的。
“哪裡，馮二少爺真是太高抬我了，一個鄉野匹夫談不上屈才。”
這時，馮海泉手裡的鴿子掙紮起來，撲騰著翅膀，欲振翅而飛，淩雲鵬見狀，趕緊從馮海泉的手裡將鴿子接了過來，然後輕輕撫摸著，這鴿子便乖乖地收起翅膀，溫順地發出咕咕聲。
“哦，看不出淩先生還是個會玩鴿子的人。”馮海泉見淩雲鵬三下兩下地就把這隻信鴿馴服了，既佩服又好奇。
“像我們這種在田間地頭長大的，會玩鳥也算不上是稀奇的事，這鴿子是我特地帶來送給秦大夫的，我兄弟得了病，看了好幾個大夫，一直沒起色，聽聞蓬萊村的秦大夫醫術高明，且妙手仁心，所以我帶著兄弟慕名前來求秦大夫診治，可惜家徒四壁，拿不出診費，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這對信鴿了，所以我們兄弟倆就帶著兩隻鴿子來秦大夫這兒求醫了。”淩雲鵬雲淡風輕地講述這對信鴿之所以出現在秦守仁家的緣由，以解馮海泉心中疑惑。
“哦，原來淩先生是拿信鴿抵診費啊！”馮海泉笑著點點頭，隨後又有疑問：“不過，既然這樣，那秦公子為何還要去集市買信鴿呢？”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帶了一對鴿子前來蓬萊村，可伱現在看到的卻隻有一隻，是吧？”
“那另一隻呢？”馮海泉好奇地問道。
“另一隻不小心被弄丟了，孩子麼，尤其是男孩子，大多喜歡鴿子這類有靈性的鳥，所以思明打開鳥籠去抓鴿子時，一隻信鴿趁機飛走了，思明怕他爹責罵，所以想去集市再買一隻信鴿回來給它作伴，不想卻在集市上跟五爺鬨了個誤會，悶悶不樂地回來了。現在想來，這一切的根源還是我帶來的這一對鴿子鬨的。”淩雲鵬不急不緩地向馮海泉解釋目前剩一隻鴿子的原因，聽不出任何不合理的地方，可謂順理成章，滴水不漏。
秦守仁在一旁順著淩雲鵬的說辭，摸了摸思明的腦袋：“瞧你，乾嘛不把事情跟你爹說清楚，丟就丟了唄，爹也不是不問青紅皂白就責罰的人，以後當心點。”
思明把腦袋倚靠在父親懷裡，懂事地點點頭。
馮海泉望了望淩雲鵬手裡的鴿子，饒有興趣地問道：“淩先生，看來你這隻信鴿還是個挺貴重的稀罕物，否則秦公子也不至於急著去集市了，你這隻信鴿是什麼品種啊，我好給思明少爺再去搞一隻，來給這隻鴿子作伴。”
“這是藍鴿與灰鴿雜交而成的，血統已經不那麼純了，不過也算是挺不錯的信鴿。”淩雲鵬一邊輕輕撫摸著鴿子，一邊回應道。而淩雲鵬對於信鴿的了解始於當年他在雲霧山時，冷勁秋給他灌輸的。
“秦公子，我一定給你搞到一隻純種的藍鴿。”馮海泉朝思明眨了眨眼睛。
馮海泉隨後笑著望了望淩雲鵬和秦守仁：“看來淩先生與秦大夫家的關係不錯，跟一家人似的。”
“這多虧秦大夫仁心妙手，他知道我們兄弟倆是外村人，又沒什麼錢，對我們很是照顧，不僅給我們治病，還提供食宿，我真是感激不儘，怪不得秦大夫聲名遠揚，這安康堂還真是一塊金字招牌。”淩雲鵬向秦守仁投去感激的目光。
雖然馮海泉覺得淩雲鵬兄弟倆與秦守仁的關係過於親密，超乎一般的大夫與病家的關係，但從淩雲鵬的談吐中卻找不到什麼漏洞，讓他不得不相信淩雲鵬所說的是真的。
但淩雲鵬的對答如流，順理成章卻依然讓馮海泉起疑，覺得淩雲鵬似乎戴著假麵具，他也說不出是為什麼，可能是直覺，也許淩雲鵬所言太合乎邏輯了，太毫無瑕疵了，要麼是這個淩雲鵬所說的全都是實話，要麼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太強了，把假話都能說得如此合乎情理，嚴絲合縫，無懈可擊。
“好了，諸位，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們用餐了，秦大夫，那我就先告辭了。”馮海泉朝秦守仁和淩雲鵬拱了拱手，隨後走出了秦家院子。
等馮海泉和五爺離去後，大家方才鬆了口氣，回過神來，重新舉筷，喝酒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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