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憲東眼底沉黑隱晦，“阿非，把現場處理乾淨，人帶回去我親自審問。”
羅非應下，“好的東哥，我會處理。”
紀憲東輕輕‘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黎晚意抬眸，兩人從中控台後視鏡中相交，她將掌心沾滿斑駁血跡的優盤遞過去，“東哥，這個應該是他們今晚在找的東西，跟令妹有關。”
紀憲東動作一僵，唇線也抿得很直，“什麼？”
黎晚意的視線掃向駕駛位的司機。
紀憲東會意道，“自己人，跟了我十幾年了。”
黎晚意這才緩緩開口道，“我無意中聽到懷疑蔣副市長的兒子蔣靖軒提了令妹的事情一嘴，所以懷疑他跟令妹生前有過牽扯，特地讓小桐去查了，證據就在這個優盤裡，裡麵的內容我還沒看過，就遇到了謀殺。”
現在這枚優盤放在她手裡已經不安全，所以她隻能儘快的將東西交到紀憲東手中，更何況事情跟紀小宇有關。
紀憲東抬手接過那枚優盤，緊緊攥在手裡，太陽穴上青筋暴起，那深鎖的眉毛、和被利刃似的寒風轍過的臉，沒有一絲表情。
車子飛快的馬路上行駛著，好在一路上基本綠燈，直到開進繁華的市中心，後麵燈火通明、一派繁華的景象。
紀憲東頜了頜眼皮，一開口的聲音低沉暗啞，“為什麼要幫我這個壞人？”
黎晚意直言道，“善惡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東西，而是不斷改變所處的位置和立場，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
紀憲東沒再說話，一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腦海中浮現出那張世界上最乾淨純真的女孩麵孔，嘴角不受控製的上揚。
黎晚意急的手心都是汗，儘管司機的車速開的很快，她還是不住的催促著快點快點再快點。
她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還是感覺到吳汐桐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五分鐘後，車子很快抵達沃德醫療中心。
門口早已經有專人等候，看見車子過來，醫護人員便推著移動護理床過來。
醫生見過各種各樣的車禍傷殘人員，像是槍傷被送就醫的經久不見一個，如今看著身上連中三槍全是血跡的，心底一顫。
他戰戰兢兢地說，“黎小姐，賈斯柏醫生已經進換好無菌服在等患者了。”
“好，趕緊的！”現在情況一分一秒都很凶險，黎晚意也顧不上那麼多。
一路上她小跑著跟在身邊，不停的在跟吳汐桐說話，直到吳汐桐被推到手術室。
外麵的指示牌亮起，顯示‘急救中’。
黎晚意提著的一口氣瞬間鬆了下來，腿都在發抖，汗水早已經順著太陽穴流下來。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蜷縮在角落裡，緊閉著雙眼，內心潰不成軍，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剛剛的一切鎮定冷靜不複存在，她隻想縮進自己的龜殼。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沉重又疲憊，仿佛承擔了整個世界的重量，每一步都在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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