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靈站著不挪窩,靳教授隻好上前兩步,靠近左靈,壓著聲音道:“姑娘,你那天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也覺得情況不好,感覺以後可能會更糟糕。”
左靈不明所以,那天,是哪天?
“廣場,我們老倆口的車在你對麵,你跟旁邊房車的人說的話。”
噢,有點印象了。
大家穿的都厚,捂得熊一樣,看不清眉眼,見過兩次對麵車上人下來清雪,不知道是21樓鄰居。
“我知道有個地方有物資,找到東西,咱們對半分怎麼樣?”
左靈納悶:“為什麼找我?你們自己去,不行嗎?”
老人家精神麵貌良好,身體應該不錯,能開房車,不愁運輸工具,找她,明顯是賠本的買賣。
老倆口對望一眼,唐阿姨道:
“我們歲數大了,道有點遠,路上怕不安全。”
靳教授接話:“我們知道你有輛廂貨,應該能裝不少東西。”
左靈好笑,二老憑啥覺著,跟著她一個姑娘家,就安全了?
這種事,不是應該找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更保險嗎。
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老倆口相視一笑,唐阿姨道:
“姑娘,打你搬來,我們就留意你了。你初五晚上開車出去,初六好端端回來。外麵遭了那麼大的災,你不僅完好無損地回來了,還開了輛超豪華房車回來,顯見是有本事的。”
左靈無語,人過留痕,燕過留聲,隻要有心,沒有瞧不出來的破綻。
“前兩天廣場上避災,你清完自己房車附近的雪,把兩邊房車的雪也清了,說明是個不愛計較,善心的姑娘,我們不會瞧錯人的。”
左靈:“……”
她能說自己隻是不想鄰裡矛盾,順便囤點雪嗎?
左靈裹得隻露兩眼珠子,瞧不出太多情緒。
唐阿姨小心翼翼道:
“姑娘,你會幫我們的吧?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家裡快沒燒的了。要不,也不會麻煩你的。”
左靈不缺物資,說心裡話,她不想去。
零下七十多度外出找物資,還得帶上老人家,萬一出點啥事,她擔不起。
左靈不說話,唐阿姨眼裡的失望藏都藏不住:
“我們把家裡的家具,還有地板都劈了燒火了。天氣越來越冷,不知哪天是個頭。周邊能找的地兒,我老伴都找過了,實在找不到可燒的東西。遠的地方不敢去,怕去了回不來……”
她越說聲音越小,眼瞅著快哭了。
一夜極寒,連降大雪。
趕上過年,吃的還好說,家裡備的足,地暖沒溫度,會凍死人的。
和平日子過久了,暖氣空調伺候著,誰沒事在高樓裡備木炭。
有電的日子還好,可以用空調升溫。
她家房子也是末日堡壘戶型,隻恨自己為了省錢,平常用的是儲電箱裡的電。
誰能想到極寒來了,地暖不熱,天天開空調取暖,儲電箱裡的電蹭蹭掉。
現在改用供電局的電了,很怕停電,找不到木柴,儲電箱裡的電耗儘,老倆口會凍死在家裡。
“明天早上5點半,在這兒集合,早去早回。”
不待老倆口反應,左靈轉身上樓。
她對自己說,我不是可憐他們,我是看在有物資可拿的份上。
不然,誰大冷天出門受那份罪。
唐阿姨驚喜萬分:“好,好,好,明天5點半,我們準備好等你。”
回到家,左靈跟自己生了半天悶氣。
幾句軟話就把她說動了,末世最忌心軟,不小心,命都得賠進去。
想反悔,又說不出口,算了,當給奶奶積福報吧。
一夜無話。
不到5點,左靈就起來了。
一碗八珍湯,兩屜小籠包當早點,吃的渾身冒汗。
起太早,瀑布無精打采不想吃東西,左靈弄了點奶給它喝。
吃完飯,保暖內衣、防砍防刺服、羽絨服、軍大衣、圍巾、帽子、手套、口罩、防雪鏡、中筒皮靴,貼上幾張暖寶寶。
身前防彈包背瀑布,身後背包塞得鼓鼓囊囊打掩護,捂得密不透風出門。
剛到消防口,靳教授夫婦已在樓下等著了。
“姑娘,早啊。”
靳教授比昨天捂得嚴實,可左靈還是覺得他穿得太單薄。
“外麵太冷,您穿得太少了吧?”
靳教授笑道:“不冷,我穿的保暖衣是特製的,很暖和。”
左靈好奇,啥保暖衣那麼好,但也沒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