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倆口朝左靈揚手打招呼：“姑娘，早啊。”
左靈：“……”
挺普通一句話，擱在屍體堆裡說，咋那麼怪呢。
“大號釘子是你的吧？”
靳教授避著人比了個拇指向上的動作，“牛！一個串兩個，兩人掰不開，生生凍死了。”
指指地上的一大堆鐵釘：“我和你唐姨都給啟出來了，拿回去，還能接著用。”
“多謝！”
靳教授笑笑：“謝啥，咱們誰跟誰呀。”
唐研究員從初時的懼怕屍體，到現在已經能很淡然地拔屍體上的鐵釘了，變化之大，令人咂舌。
見他們拔鐵釘、竹箭，3幢的人幫著拔，拔完了，也不多話，自覺的歸攏到一處。
昨晚一戰，看見堆在21樓、22樓的屍體，3幢的人就知道鐵釘和竹箭是誰的。
沒有這些鐵釘和竹箭，他們的下場，跟4幢、5幢的人一樣。
哪怕左靈姍姍來遲，也沒人敢多說半句。
不僅不敢說小話，還把樓道裡的屍體、血漬清理得乾乾淨淨。
此時此刻，1單元21樓、22樓，成了3幢人心中的保護神。
到底死了多少人，沒人統計，隻知道不停火的燒了3天，才燒完。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麻木、漠然、空洞，諾亞方舟上空彌漫著散不去的燒屍體惡臭。
何鬼子現場召集小區住戶開會，提出4幢、5幢業主，優先搬入1幢、2幢、3幢空出的房子。
租戶，排在第二個批次。
4幢、5幢的業主、租戶，當場有人捂著臉痛哭，兩幢加起來，沒剩多少原住戶了。
白宏偉、林望、李明禮、何鬼子四人明顯一夜未睡，神態極度疲憊。
他們也不好受，四個盛世前的貴公子，兩戰過後，成長了不少。
何鬼子惱火，沒提如何安置災民。
事到如今，明擺著災民裡有人勾結外敵，引狼入室，招致禍端。
依著白宏偉幾人的性子，恨不得立時將所有災民一體清出去。
政府任務壓在頭上，沒辦法，隻能強壓怒火。
4幢、5幢業主、租戶的搬遷工作進行得很迅速，兩天全部搬完。
空出來的房子，玻璃、大門、家具毀損嚴重。
能拆的從4幢、5幢拆，至於以後搬進4幢、5幢的住戶該咋辦，白宏偉幾人根本不考慮。
誰住，誰想辦法，我們又不是奶娘，管不了那麼多。
政府讓我們接納你們，我們接納了，可沒說事事都管，這是白宏偉幾人的心聲。
他們有苦說不出，就拿災民們撒氣。
裡應外合的是你們，裝鵪鶉的也是你們，既然不拿自己當諾亞方舟的人，我們憑什麼管你們！！
安置完4幢、5幢的人。
何鬼子宣布，4幢、5幢空出的房子，災民們自由選擇。
何為自由選擇？
翻譯過來就是，有本事你就住好房子，沒本事，接著住安置房。
沒錯，他是在報複，報複給小區帶來災難的災民。
4幢、5幢的械鬥持續了一個多月，死了好幾百人，最終決出居住權。
災民們械鬥的時候，何鬼子動員1幢、2幢、3幢的住戶在4幢、5幢中間築起一道牆。
極寒天氣築牆很困難，隻要能動的，幾歲大的孩子，顫顫巍巍的老人、婦人，包括左靈和靳教授夫婦都參與了，每個人都憋著一口氣築牆。
跟命相比，出點力氣不算啥。
白宏偉4人動用人脈關係，把能吊來的大型器械都調來了，牆築得很快。
2米高的圍牆，一米高的電網，圍牆上摻了鋒利的玻璃碎，中間連門都不留。
東門、西門封死，南門供1、2、3幢人出入。
北門留給4幢、5幢的人，保安撤離。
搶完房子，災民們回頭發現，小區一分為二，他們被隔離在外了，都明白是咋回事，但誰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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