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裴楠生找了個簡易爐子,下了點清水麵,開了一個紅燒肉罐頭倒在麵裡。
紅燒肉罐頭是從便宜爹那兒搶來的,麵也好解釋,誰還能沒點存貨了。
少調料,麵味道一般,那也比大食堂的飯好吃多了。
初時小昊還有點拘謹,一碗麵下肚,見左靈很好說話的樣子,冷眼瞧多了,稍微給他一點溫柔,不自覺就想靠近。
左靈很喜歡小孩子,摸摸小昊的頭,塞給他幾塊兒大白兔奶糖。
小昊覺得姐姐比哥哥還好,哥哥對他雖多有照顧,但嚴厲的時候居多,哪像左靈,總是彎著眉眼衝他笑。
他正是依戀母親的年齡,又早早離開母親身邊,養在親情淡漠的丁家,見多了人情冷暖,突然有人溫柔以待,委屈地眼圈一紅,努力讓自己彆哭出來,低下頭,聲音微哽:“謝謝姐姐。”
左靈心下微歎,也不知上輩子造的啥孽,攤上這麼個不是東西的便宜爹。
打她回來後,便宜爹沒主動跟她說過一句話,也沒來看過她,跟她說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她會在彆人家長大,她親媽又在哪?是死是活?
前世,便宜爹說,發生了些誤會,媽媽帶著她走了,他在氣頭上不肯找,以為媽媽會自己回來的。
等了十幾天,不見媽媽回來,再去找時,已無影無蹤。
輾轉多年,從孤兒院得到線索,一步步追查到她身上。
含糊不清的說辭,漏洞百出,若不是她惑於親情,也不會被糊弄過去。
現在嘛,真相已不重要了。
兄妹三人說說笑笑,一派安樂祥和。
丁家村亂套了。
丁有義不治身亡,四叔爺大鬨家主,非要懲治丁有道不可。
丁鳳國冷著臉道:
“我可以依著你的意思懲治有道,那麼,你兒與趙敏私通,生下私生女,欺瞞有道二十多年,這筆賬該怎麼算?”
“是你兒媳婦不守婦道,怎能怪得了我兒。”
四叔爺咬定牙根,把胡攪蠻纏進行到底。
丁鳳國被氣笑了,端出家主的派頭:
“你要這麼說,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來人,把老四給我攆出去。”
四叔爺臉紅脖子粗:
“好,丁家容不下我,我要分家,分家,把我的那份分給我,我們這一支,自請除族。”
他再憤怒,也知道丁鳳國不可能處置丁有道,何況此事,本來就是他們不對。
可他死了一個最有出息的兒子,這口氣怎能忍得下,既然不能拿丁有道怎樣,就把利益最大化。
話題扯到分家除族,就很嚴重了。
二叔爺打圓場:“老四,有話好好說,你這是乾什麼。”
四叔爺在氣頭上,口無遮攔道:
“肉沒割在二哥身上,二哥當然不疼,有義不是你兒子,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不心疼,我心疼。”
二叔爺被堵得說不出來話,“好,好,好,我不管了,你鬨吧,鬨吧,使勁兒鬨。”
四叔爺向來以二叔爺馬首是瞻,剛才心神懼傷,話剛出口,就知道說錯話了。
但既已出口,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梗著脖子,瞪著丁鳳國,大有你不讓我分家,我就鬨得你不得安寧的架式。
丁鳳國無奈:
“好,拿賬本來。老四,既要分家,咱們就好好算算賬。”
四叔爺分管的稀有金屬庫價值多少,倉庫被盜,四叔爺該負擔何種責任。
以及,四叔爺這些年從家族得到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
一筆筆賬算出來,四叔爺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丁鳳國能從一眾丁家人中脫穎而出,自然不是常人,想從他手中摳好處,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來我往,互相扯皮、指責,打口水仗,分家之事自然無果。
吵累了,各自回家醒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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