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膩，陰冷，惡心，恐怖，彌漫整個甲板。
“啊，蛇，蛇，爬上來了，天哪，天哪，怎麼辦……”
“下去，下去，啊，走開，走開……”
幾乎所有人，下意識就往左靈一家的方向衝。
靠近強者，是弱者的慣常作風。
全忘了，他們中不少人，剛剛還在罵左靈是妖物，罵她不懷好意，罵她該死，除了林嫂幾個，沒人出來為左靈發聲。
而一遇到危險，首先想到的，還是左靈。
左靈一把拉過林嫂，對小昊道：“注意著點駕駛室方向。”
言外之意，彆人死不死的，關她何事，但要保證駕駛室的人不能死。
小昊使勁兒點頭：“我知道。”
郭其大吼一聲：
“老楊，上麵交給你，陳好，你跟著老楊，笛飛、陶大利帶上人，跟我走。”
郭其跟左靈的思路差不多，無論如何不能讓海蛇進駕駛室和底艙。
事發突然，大家手裡都沒有趁手工具，抓到什麼用什麼，最多的是固定貨輪的絞繩。
不少人拿絞繩去攆蛇，不攻擊還好，一攻擊，同時好幾條蛇跳起襲擊那人。
啊……啊……啊……
連著數聲慘叫，那人眼瞅著被海蛇纏繞覆蓋，臉上青筋，黑氣纏繞，瞪著血紅大眼，又驚又懼，抖著身子，呃呃幾聲，不動了。
左靈位置靠邊，她將想從她那個方向爬上來的海蛇清除掉後，就不管了，眼神空洞，淡漠地看著海麵。
裴楠生和小昊差不多，隻要不是靠近他們的蛇，一概不管。
小昊偷看哥哥，抿抿唇，心說，活該！
哥哥心最軟了，如果不是你們辱罵姐姐，就算姐姐不管，哥哥也不會不管的。
現在好了，把脾氣那麼好的哥哥也給激怒了，活該你們去死。
雪夜渾身緊繃，但見主人們都不動，看看這個，瞅瞅那個，搞不明白咋回事，乾脆吐著舌頭，坐下看戲。
靠近左靈一家尋求庇護的，反倒成了護在他們身前的一道屏障。
罵左靈最凶的婦人，嚇得直往左靈一家裡鑽，被小昊一把推了出去。
婦人站立不穩，撲向蛇群，蛇們嚇了一跳，紛紛露出尖齒。
“啊……啊……救……救我……”
七八條蛇同時攻向婦人，尖齒刺入身體，冷膩、滑濕，駭得婦人亡魂大冒。
左靈淡漠轉身，看她一眼，又將頭轉了回去。
“左……左靈……你……”
我不得好死嘛……左靈唇角諷笑，我知道，你想說的是這句。
可惜啊，現在，不得好死的，是你！
越來越多的蛇，攻向婦人，婦人被噬咬的不成樣子，梗著脖子，手指著左靈的方向，臨死不改惡毒的眼神。
婦人死相太慘，林嫂僵直著身體，都快不會動了。
身邊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林嫂想求左靈一家救人，張張嘴，撞上三張冷漠到極致的臉，她知道，大家夥的表現，寒了左靈一家的心，終是沒再開口。
聰明的，發現不僅得不到庇護，還成了左靈一家的屏障，馬上另尋安全去處。
反應慢的，駭得動彈不得的，一個接一個成了海蛇們的攻擊目標。
裴楠生和小昊冷漠地看著，一個手指頭都不帶伸的，而左靈更是頭都不回。
當身前再無障礙物時，海蛇們開始攻擊左家一家和林嫂。
裴楠生和小昊各施手段，焦糊味，烤肉味彌漫開來，還有不少剛遊走到近前，就莫名不動的，海蛇屍體越聚越多。
蛇是很聰明的物種，意識到這一撮人不好惹，紛紛調轉方向，去攻擊更好下嘴的。
楊晨綱不知從哪找了根鐵棍，揮著鐵棍，領著陳好等人攆蛇，幾度險象環生。
若不是裴楠生和小昊暗中相助，早不知死幾回了。
時間一長，他也不傻，知道肯定是左靈一家在助他，回望過來，見到的，卻是一個背對，兩個叉著雙手，事不關己的冷臉。
長歎一聲，怨得了誰呢，天道好輪回，自作自受，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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