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伍安邦睜開眼睛的時候。頓時就感覺有些尷尬了。直奔旁邊的廁所。簡單的衝洗了一下,感覺神清氣爽這才出發。
旁邊廚房裡,楊正齊等村委領導都已經早早的過來了。楊正齊老婆正在下廚。
這時候徐麗萍也起來了。看著伍安邦拿著毛巾在擦拭頭發。也是一愣,隨即就風情一笑:“書記一大早就洗澡了啊?”
伍安邦點頭:“嗯,想著沒什麼事情就順便洗了一個!”
不一會,隨著徐麗萍洗漱完畢。早餐就端了上來,幾樣精致的醃菜、辣椒蘿卜這些,沒人一大碗的掛麵,上麵還放著一個荷包蛋。豬油的香氣撲麵而來,蔥花點綴,讓人食欲大增。
吃個早餐,楊正齊就笑著道:“書記,村裡準備了一些土特產。等下我們送到路邊上。”
伍安邦搖了搖頭:“不要搞那些。我的做事風格,你們都是清楚的。你們自己都不富裕,村裡麵也沒有什麼集體經濟。怕是你楊正齊自己從家裡貼補的吧。這迎來送往的,你那點支書津貼。貼進來都少了。”
楊正齊訕笑了一下,楊正齊老婆忍不住了。附和道:“書記您是明白人。一年三千都不到的補貼。吃飯送禮。自己都不知道搭進去多少。”
楊正齊眉頭一抖:“你這個豬婆子,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我看你是日子過得舒服了。幾天沒挨打了。你在書記麵前胡說八道什麼呢。”
楊正齊老婆被這一罵,也是委屈無比。忍不住對罵起來:“你這個豬嬲的,沒有良心。我說什麼了。”
伍安邦抬手道:“楊支書,彆說了,彆說了。嫂子也沒有說錯。你們村乾部就這麼一點錢,能做什麼。在沙河鎮,以後任何人下鄉,都不準送東西,這話是我說的。想要買紅薯葉、辣椒蘿卜,自己出錢。如果有人吃拿卡要,你來告訴我。”
說著,伍安邦對著旁邊的徐麗萍道:“徐主任,等下你下山開車,去九龍山等我。我準備從山梁上走過去!”
這話一出,讓整個黑龍潭村的村乾部都為之色變。但緊接著,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敬佩和喜悅。這伍書記是來真的了。他不是在忽悠咱們鄉下人。
吃過飯,徐麗萍在村裡幾個年輕人的帶領下,下山開車。而伍安邦則是真的要走一趟。
聽到這個消息,黑龍潭的老百姓都沸騰了。昨天伍書記說要開水渠,改造梯田。要修公路,大家都聽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可今天伍書記要走一趟。老百姓都激動起來。
一下就有二十幾個自告奮勇的跟著。從黑龍潭這邊出發,爬了一個四五十米的坡度後。就完全在山林之中穿行了。好在人數眾多。前麵有人拿著柴刀開山開路。
一路走著過來,從黑龍潭到九龍山這邊,大約是三公裡左右的距離。穿過一片灌木,前麵豁然開朗起來。
楊正齊指著前麵成片成片的坡地,介紹道:“書記,這邊就是九龍山村了。他們這裡更窮。沒有多少水田。就隻能往山上想辦法了。這幾片山都開坑了出來。這邊的坡度還算好,靠近爛竹山那邊,那坡度差不多有六七十度,看著都嚇人。”
伍安邦的心情也有些沉重,放眼望去,一片黃土。零零散散的可以看到一些綠色的植被。地裡麵有的還空著。
“下大雨的時候,容易引發泥石流吧。”伍安邦詢問了一句。
楊正齊點頭:“誰說不是呢。每年都會發生幾次塌方。好在咱們這邊的土壤跟西北不一樣。要不然怕是要出大事。我們村以前也想開荒。被我阻止了。我們村的土地還算充足。也就沒有人這麼做。可即便如此,也隻能開荒,光靠山腳下的那些地沒飯吃!”
說話間,山梁子上,四五個樸素的漢子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見麵,伍安邦就笑著道:“姚支書,彆跑了。慢慢走!”
說著,伍安邦也帶頭朝著前麵走了過去,九龍山的村支書叫姚裕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黝黑的皮膚,穿著一雙草鞋。上衣還是七八十年代流行的中山裝。帶著一個深藍色的帽子。十足的老農形象。
一看到伍安邦,姚裕德就伸出雙手,一笑,露出了滿口的大黃牙:“伍書記,可把您盼來了。我都聽說了,您要修水渠,搞梯田。這是探路來了?”
“老姚!你亂說什麼呢。規劃是規劃,你彆在這裡耍這些小花招。”楊正齊怒斥起來。
伍安邦哈哈一笑:“楊支書,你就不說了。整個沙河鎮誰不知道姚支書的赫赫威名啊。鎮上出了兆山老書記他不敢去找。哪個鎮乾部、鎮領導不被姚支書擠兌得灰頭土臉。我這算好了。”
姚裕德一點不在意,嗬嗬笑著道:“伍書記,隻要您給我們解決了吃飯的問題,彆說擠兌了。我挨個去給領導們賠禮道歉、下跪都行。”
伍安邦感受到姚裕德的手勁,還有那滿是老繭的雙手,笑著道:“姚支書,彆急,總不能隻管九龍山村,不管爛竹山了吧,我可是爛竹山蹲點的乾部。”
這話讓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姚裕德笑著拿出一包芙蓉王,遞了一根給伍安邦。接過煙,隔著十幾公分都能聞到煙裡麵散發出來的黴味。一看就知道老支書是不舍得抽,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煙了。
伍安邦笑著道:“走吧,咱們沿著山梁子往爛竹山那邊走過去看看。”
不一會兒,徐麗萍就在九龍山村乾部的帶領下爬上了山梁。
一行人直接沿著九龍山這邊,走到了爛竹山村這邊。相比九龍山,爛竹山的坡地也不少。王耀民和爛竹山村支書湯誌文帶著一群村乾部也過來了。
伍安邦站在山上,對著三個村的支書道:“鎮裡的事情想必你們也都清楚了。你們三個村是全鎮最窮的村,全部都分在了我的手上。我看了一下,接下來,大家要做好村民的思想工作。梯田的改造肯定會損失一部分的土地。這要跟大家說清楚。”
從伍安邦嘴裡聽到這個話,這讓姚裕德和湯誌文都激動起來。姚裕德直接站了起來:“伍書記,你就直說。什麼時候開工。我保證九龍山沒有一個敢說閒話。”
伍安邦笑道:“姚支書,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怕我開空頭支票?”
姚裕德嗬嗬一笑:“伍書記,這大領導我見得不多。但鎮上的領導我接觸的沒有兩百個也有一百個了。你是第一個上山走一圈的人。就憑你這腳踏實地的看,我就信你。”
這一句樸素的話語,讓旁邊的不少人都感同身受,王耀民和徐麗萍也都看著伍安邦,眼神之中充滿了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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