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桃坪縣誰人不知縣長伍安邦風頭早已蓋過書記黃江生?
故而,聽到伍安邦喊出‘死守’兩字。
所有人齊齊心頭一震,不自覺的打起精神。
原本聽黃江生敘述,已經開始打腹稿,準備抱怨難度巨大的常委們,紛紛閉上了嘴巴。
但縣組織部長何勝原還是改換口吻,道:“縣長,如果市委領導打心底不認可把農專遷來咱們縣,咱們圍追堵截,蹲點市領導,恐怕隻會引來不好的觀感。”
嘭!
“市委領導親口告訴何部長,農專絕對不能落戶桃坪縣?”伍安邦臉色一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頓時,何勝原驚得嘴巴一閉。
黃江生以及他這一係常委們,紛紛皺眉,既不滿,但更疑惑,伍安邦怎麼和吃了炸藥一樣?
“這不是在討論嘛。”黃江生沉聲說道。
可是對此,伍安邦一點麵子也不賣,態度極其強硬的嗬斥道:“我們有些同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完全退化成了踢一腳,走一步,上級領導不掰開揉碎了清晰批示每一個步驟,我們就完全喪失了主觀能動性。”
越說越氣。
伍安邦環視一眾常委,將早上在黃江生處積攢的怒氣,全都發泄了出來。
“我們究竟是在為人民服務,還是打卡上班熬時間?不去爭取,就我們桃坪縣的環境,農專能從天上掉下來不成嗎?”
伍安邦手指敲擊著會議桌,字字珠璣道:“如果有誰認為這樣會造成市委領導的不好觀感,直接打報告,我批準他坐辦公室看家守院。”
看家守院,那不成看門犬了嗎?
不少人心中腹誹,隱隱感覺伍安邦這是在拐著彎罵人。
黃江生則感受到自身權威遭受嚴重侵犯。
究竟自己是一把手,還是伍安邦?
還拍桌子,這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當即,黃江生趕忙沉著嗓子,一臉威嚴道:“好了,好了,伍縣長也彆動怒了,爭取農專落戶桃坪縣,這是全縣上下的大事,誰敢偷懶耍滑,給全縣拖後腿,我定唯其是問。”
為了展示存在感。
也為了自身政績考量。
黃江生這一刻,不僅和伍安邦站在了同一條戰壕中,而且口氣強硬程度,絲毫不落下風。
這一下,彆說普通的常委們。
就是基層的普通辦公室科員,也在常委會結束後,立即將農專落戶當成了頭等大事,嚴肅認真的全力以赴對待。
常委會上發生的一幕,影響很是不小。
天剛剛擦黑,市裡就有領導打電話過來。
“聽說你們伍縣長下午拍著桌子立下軍令狀?這不是胡鬨嘛,農專的事,我們市裡還沒個具體章程。”
說這話的市領導卻不知道。
這反倒是給摩拳擦掌的桃坪縣打了一針雞血。
還沒章程?
那也就是沒定調。
太好了,桃坪縣還有爭取的機會。
於是乎,翌日,天剛蒙蒙亮,桃坪縣縣委小車班的司機們,便拉著縣委傾巢而出,直奔市裡。
“你怎麼也跟著伍安邦瞎起哄?”
市委書記辦公室,符英華看著一臉堆笑的黃江生,一邊示意他坐,一邊不悅的端起茶杯道:“農專的事,市裡之前簡單的討論了一下,不過眼下剛過完年,工作還很多,你們桃坪縣有想法是正常的,遞交文件,慢慢來嘛,急什麼急?”
“英華書記,不是我們急,是桃坪縣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