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忠國心中對帳內發生的事有所猜測,不由斂起了眉頭。
方才百裡承佑說要送孟穀雪進帳子,孟穀雪沒有出言拒絕,他也就不曾多嘴過問。
如今看來,他們二人相處得並不是很愉快。
“殿下,南寧公主雖是您的皇妃,但到底還未與您成婚,公主也代表了我們雍朝的顏麵,還請您自重。”
孟穀雪坐在帳內,清楚地聽到喬忠國在替她說話,本來還能勉強忍住的眼淚簌一下就滾了下來。
這百裡承佑實在霸道至極,她這輩子隻怕都很難逃離他的身邊了。
百裡承佑聞言微微挑眉,“自重?喬大人,你這話說的就有些重了,本殿歡喜疼愛未來皇妃都來不及,怎會去冒犯她呢?”
“不僅如此,回到南離國後,本殿還會給公主最盛大的定親典禮,然後昭告天下,本殿會與皇妃——一生一世一雙人。”
百裡承佑微微揚聲,仿佛是特意說給帳內人聽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
喬忠國聽到這裡,心中微訝。
“對了,喬大人,你要與本殿商議什麼?”
百裡承佑很快又恢複了平日裡的爽朗模樣,笑著問道。
今日扒皮嶺之戰,雖然他沒能留下沈元白,也沒能除掉喬家,但是沒關係了。
沈元白與喬家之間已經不死不休,接下來雍朝內部定會亂鬥成一團,他隻需要靜靜看戲即可。
很顯然,如今的喬家比起他夢中的喬家,可厲害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如今更在意的,是和他同樣做過夢的孟穀雪!
相同的經曆讓他們二人仿佛瞞著所有人,一同又再活了一世。
他如今恨不得立馬將孟穀雪帶回皇子府,同她好好互通有無!
喬忠國對孟穀雪的未來隱有憂慮,隻是如今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喬忠國將剿匪的事一提,百裡承佑毫不猶豫就應了。
“喬大人便是不提,本殿也是準備這麼做的,就由貴國左副將與本殿的阿塗一同帶人去剿了吧!”
喬忠國立刻點頭,讓人帶話給左副將,自己則與百裡承佑結伴去看重傷的二皇子。
進了帳子,二皇子麵色雪白地躺在榻上,肩上已經纏了厚厚的絹帛。
兵醫時刻守在一旁,正仔細煎著藥。
二皇子聽到腳步聲,緩緩扭過頭來,那雙眸子黑幽幽的,定定落在了喬忠國身上。
他似是猶未釋懷,目光若有似無略過了喬忠國的心口。
喬忠國故作不知,滿臉“慚愧和憂慮”地走到榻前,單膝跪下。
“殿下,是臣守護不利,讓您吃了這般大的苦頭,臣有罪!”
二皇子動了動唇,半晌才啞聲說道:“事發突然,不怪喬大人,起來吧。”
喬忠國搖了搖頭,激動無比地說道:“不!殿下,臣會修書給聖上,講明今日發生的一切,請聖上降罪的,否則臣於心不安啊!”
“殿下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那可恨的賊人,臣恨不得他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不得好死!”
百裡承佑:噗——
雍朝人都慣常這樣陰陽怪氣當麵咒人的嗎?
嘖嘖,瞧瞧沈元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喬忠國又劈裡啪啦咒了一大堆,直到瞧見二皇子臉上一絲血色也無,當即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
“殿下,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餘下一切有臣在,殿下萬毋憂心。”
一旁的兵醫:“......”
快走吧快走吧!誰家好人探望傷者這麼嘴碎啊......
沈元白閉目點了點頭,仿佛已然虛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