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威能果然不同凡響,霎時間一股熱浪席卷開來,那道奇怪的能量盾也承受不住,在劈砍中碎裂開來。
擊破了一層防禦的重劍仍舊力道不減,接著……
不對!
波戈心中一寒,立刻就要後退,因為他察覺到那盾其實並不是被自己打碎的,而是自行裂開的。
但蒼狼等的就是這一刻,既然正炁可以壓縮成高密度的氣盾,那它自然也能主動釋放,形成強而有力的衝擊波!
轟隆!
爆炸開來的正炁像是一顆對詭異特攻的高能榴彈,凶蠻的氣浪在相對狹小的地下空腔猶如群馬般奔騰。
連距離較遠的幾個邪神信徒都因為體內詭氣過重而被燒到癱倒在地痛苦打滾,更何況是貼身受了這麼一下的波戈?
即便作為一個火係魔法騎士,他並不吃氣盾炸裂的額外傷害,而且在甲胄的加持下已經足夠的皮糙肉厚,但還是狼狽地被轟趴在了地上。
而且陽月世界終究不是遊戲,就算中間隔了個蒼狼,沒有做好防衝擊準備的克洛伊也被波及,又滾出去好幾圈。
“為什麼倒黴的總是我……”
一臉愁苦地從地上爬起來,她看著遠處那幾個在一番掙紮後,終於猙獰地死掉了的修詭者,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要是自己之前沒有大著膽子找上神要好處,得到了祂的賜福和強化,這麼近的距離吃幾乎滿傷的正炁波……
如果是完全的詭異哇,已經死了,
……
那好像一下子就沒有那麼倒黴了呀!
嬴!
而在克洛伊還在鑽研自己到底會不會死的時候,陰了鐵罐頭一手的蒼狼猛然發力,趁著敵軍混亂直接殺了進去。
當群體可以留住單一的敵人時,人家主動衝進來,意味著我方可以甕中捉鱉,準備好繩子麻袋就完事了。
但當群體無法留住單一的敵人時,再讓人家衝進來那就是純純的送菜,除了被徹底打崩士氣沒有第二條路。
所以跳進人堆裡的蒼狼可真是氣吞萬裡如虎,揮舞著由正炁包裹的拳頭,直接開啟了割草模式。
劈裡啪啦,亂七八糟的殘肢斷臂飛地到處都是,根本沒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敵,隻能被活活打死。
伯爵就算再怎麼見多識廣,當年甚至趁著出訪深林見識了下所謂的北境戰場,卻也沒見過如此不要命的猛將。
驚慌的他隻能在我方因為戰損過高而徹底潰敗前,幾乎破音地高呼一聲。
“波戈,快阻止他!”
然而就像之前說的,順風的時候人多是敵人的泥潭,逆風的時候人多就是我方的障礙。
波戈又不能暴力開路,隻能艱難地逆著拚了命試圖逃離的人潮,試圖接近那個不停遊走作戰的男人,換來一次又一次的阻攔失敗。
不行啊……
眉頭緊皺的伯爵此刻已然是滿頭大汗,這種使儘渾身解數還是隻能失敗的無力感,還是他五十餘年人生裡的頭一遭。
他盤算了得失,沉吟片刻,心中升起了一個打算。
“走。”
身旁的騎士聽到自家主君說話,連忙湊近。
“伯爵大人,您剛剛說什麼?”
炎山抬起頭,並沒有直接說明,而是先丟出一句。
“去,叫騎士長回來。”
待到像被溜了的猴般氣喘籲籲的波戈回來聽命,才揮了揮手,低聲道。
“咱們走吧。”
“!!!”
波戈瞬間瞪圓了眼睛,隨即又恢複了冷靜。
“我明白……我明白……”
伯爵對自家騎士長的心性還是很了解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正好出去的路已經空了出來,趁著還有人斷後,咱們趕緊撤。”
而隨著炎山伯爵一脈的悄然消失,另外一些聰明人也逐漸醒悟。
——對呀,打不過就跑唄,我擱著拚什麼命呀!
於是偷偷摸摸跑路的人越來越多,最後乾脆演都不演了,嚎一聲就呼啦啦地撤。
克洛伊和蒼狼也不是沒有試圖阻攔,可一個慫且弱,頂上去也當不了狼肉大門,一個強但累,經過高強度的戰鬥已經力不從心。
那麼與其貪心不足蛇吞象,不如儘可能撕下一塊作為美餐。
蒼狼拿著把溫徹斯特,先噴倒了個跑得最快的。
“站住,不然開槍了!”
好巧不巧,被留住的這一撮人裡,絕大多數都是已經被當做耗材丟下的寒鐵信徒。
失去了頭領和幾乎所有乾部的他們已然是群龍無首,被就此剿滅已然成了定局。
“不,不!你們不能把我們丟在這裡!”
“滾,彆擋著老子跑路!”
“啊!”
看著那個被一記西貢鐵拳打回來的小夥子,蒼狼的心裡甚至升起了幾分憐憫。
哎,太可憐了,還是趕快死吧。
但說實話,如果小夥子現在立刻跪地求饒,表示是自己豬油蒙了心受了邪神的蠱惑蒙騙。
無論信不信,蒼狼還是有可能心軟,給他從死刑改判終身勞役的,畢竟總是個壯勞力。
然而他可能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反倒是不怕了,甚至還抬起腦袋,開始向著那什麼吊毛神祈禱。
又是要求自己活,又是要求敵人死,最後還狠狠詛咒了一通背叛者……嘶,罵人可真難聽啊。
可惜蒼狼見過更難聽的,所以他隻是哈哈大笑,摸了摸年輕人的狗頭。
“彆禱了,伱家那個廢物雜毛又不是吧友,這裡終究是聖光神的勢力範圍,祂不敢現身的,所以你禱一萬年也沒有用。”
然後他就看到跪在地上的人影猛然一動,手像鉗子般抓住了他的腕,指頭冰冷似鐵。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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