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娘們這麼大!?
即便在老大的命令下,他們已經做好了全程傲慢待人,用自信爆棚的霸氣來壓製住克裡斯汀的準備。
但看到一個怪獸般巨大的生物鑽進來,僅憑一己之力讓龐大的空間變得像是巨人的廁所,他們還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隻有費恩還能麵不改色地坐在桌子上,緩緩抬了下眼皮,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克裡斯汀部長深夜來訪,這可不太禮貌啊……”
果然如費恩所料,甲胄衣擺上還有雪水滴落的克裡斯汀睜大眼睛愣了一下,這是很明顯的驚訝。
就好像在說……啊,不是說費恩已經因為受傷虛弱地躺在床上了嗎?
怎麼現在好像沒事人一樣,帶著一大群人大搖大擺地招待自己,真的好可怕啊?
嗬,果然是個心比手還糙的粗鄙女人,自己隻是略施小計就能把他騙過了。
唬人的目的達到,故意熬了對方將近半小時的費恩帶著以逸待勞的悠閒。
作為一個準貴族,寬宏大量的他沒有再追究這個平民的失禮,而是向長桌對麵那由數個置物架組成的平台示意了一下。
“算了,開個玩笑而已,坐吧。”
半人馬所謂的“坐”無非就是兩種形式。
第一種是像之前克裡斯汀誘惑……至少她覺得自己是在誘惑紀明的時候,將四條馬腿斜向跪下,讓沉重的身體徹底放置於地麵之上。
這是半人馬們最舒服的一種坐姿,但因為重新站起需要一定時間,所以有些“危險”的它也被賦予了更多含義。
比如在一些比較保守的半人馬部落,當雌性半人馬對著雄性擺出這樣的坐姿時,“明晚”都會顯得有些太過於不解風情……
至於另外一種,則是在馬腹之下增加一個支架,以此來減緩四條腿支撐起如此龐大身體的勞累,讓半人馬們可以更加舒服地進行其他行為。
就像之前所言,斜跪式有些太過曖昧,所以出門在外,半人馬們采用的通常都是第二種坐姿。
克裡斯汀看了一眼支架,似乎是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才邁開四蹄。
“盟主大人,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您稟報,所以時間這種東西應該是可以忽略的吧?”
她口中說著,寬大的手上出現一個被襯托得有些迷你的信封,在正式坐下之前就先把它順著桌麵滑了過去。
試探?
費恩立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用儘全力來接下這一擊,把這一招緩兵之計徹底完美。
可等他抬起手指才發現,信封上根本就沒有施加額外的力。
甚至於說力度有些不夠!這莫名其妙是粉色的信封還沒滑到自己麵前就開始減速,眼瞅著就要停下來了。
這……這小牛馬演的又是哪一出?
無論是作為陪襯的傭兵們還是費恩本人都愣神了一刻,因此注意力全在信封上的他們直到下一秒才發現,被克裡斯汀丟出的似乎不隻是信封。
四足意味著穩定,馬身意味著速度,半人馬們是天生的騎射手,以及……
那左手滑出的信封不過是誘餌,她真正的目的是趁勢將右臂甩向後方蓄力,將出現在那裡的馬槊全力擲出!
下一刻,即將摸到信封的費恩就感覺自己的胸口一股巨力傳來,身體不可避免地開始後退。
他的頭顱隨之自然而然地抬起,看到了長桌對麵那渾身肌肉鼓脹而起,拋投完畢後強壯的右臂仍然在抖動不休的克裡斯汀。
這才驚訝地發現,分明偷襲得手,這位人馬的眼中卻根本沒有什麼老謀深算的得意,反倒是充滿了堪稱歇斯底裡的殺氣。
可偏偏眼角裡,卻還帶著有些委屈的點點淚水。
砰!
費恩的觀察到此為止,因為他的身體已經撞到了牆壁,並在衝擊力下馬槊和一起突破到了隔壁,隔壁,再一個隔壁的房間。
內臟被悉數震碎的他癱軟在被肉體砸碎的家具碎塊之中,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可還不知該慶幸自己暫時沒死,亦或者是憤怒對方無恥偷襲,就發現自己的腹部似乎在越來越熱。
作為一個半人馬娘,克裡斯汀有著很多俺の愛槊,比如專門衝刺用的,專門揮砍用的,以及專門……
那杆自帶一個微型法陣的昂貴消耗品逐漸變紅,這是無窮無儘的高溫與高熱在蓄勢而發。
費恩瞪大了眼睛,噴著血沫大吼一聲。
“臥槽,這什麼情況!?”
然後就在震耳欲聾的轟鳴和破片回蕩中徹底化為了飛灰,帶著自己曾謀劃許久的稱霸大業一起稀裡糊塗地死在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爆炸之中。
而丟出這字麵意思上乾坤一擲的克裡斯汀,也在迎麵而來的溫熱吹拂中像是一架鋼鐵鑄成的蒸汽戰車般,緩緩呼出一口濃重的白氣。
她不是穿越者,不可能隻在一夜之間就從一個隻會武力的莽婦,變成能跟各路出生玩轉腦細胞的絕世奸賊。
因此她不知道什麼計謀,也看不出什麼真假,她來到這裡的目的有且僅有一個!
既然在費恩眼裡,克裡斯汀的順從與否就是自己稱霸陽光城的最後一道絆腳石,那對於她來說亦然。
——那麼隻要自己拚儘全力殺掉費恩,是不是就可以成為毫無爭議的陽光城新王?
同時擁有了權錢和力量的自己,是不是就能讓神選重新考……
不,他的態度已經不重要了!
從今天開始,我看上的東西就一定要被抓在我的手裡,一切取決於我的意誌,因為……
克裡斯汀眨出眼中所有的淚水讓它們在風中飄散,前伸的手中再度握住一杆長槊。
說出了那句已經在她心中憋了,也排練了無數年的貴族專有的措辭腔調。
“吾乃深林王國珍珠家族之孤女,費恩已死,爾等可願效忠於我!”
才發現一百萬字了啊,從這一章開始第三卷就要步入收尾了,在開拓者們荼毒世界之前,讓陽光城燒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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