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估計,今兒個放下了愛好或是提起了興致,聚到了這安息園的人,起碼是八千人朝上。
八千人中,隻要有十分之一的人說話,那聲音就是無法估量的嘈雜,就連安息園周遭的桃樹都被巨大的聲音震得枝杈亂顫,甚至都有桃花不堪重負似的從樹上跌落。
梁村長不是沒想過要讓眾人安靜下來,可即使他扯著嗓子喊,甚至是敲著銅鑼都也隻能讓他附近一圈的人稍稍安靜片刻。
這般嘈雜的環境,也讓安息園底下的村民頗為不滿不少百年未曾開口的人,也都忍不住罵了娘
好在,亥時一至,顧寧安一行人的出現,讓這般嘈雜平息了下去。
要讓這八千人都能聽到自己說話,顯然光靠嗓子是不可能的。
因此,顧寧安從餘奈何哪兒要來了塊白色肉靈芝,施了個擴音的法術,讓整個安息園內的人都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諸位,在下顧寧安,請諸位靜一靜。”
擴音法術並非是表麵意義上的將音量變得很大,與之相反的是,顧寧安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時並不大,隻是那種麵對麵正常交流的音量。
這也讓不少人都嚇了一跳,以為那聲音能讓他們死,讓他們繁衍生長的顧寧安就站在自己身側。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大多數人都做出朝四周張望的動作。
但很顯然,隻有真正站在顧寧安附近的人,方才能看到他的身形。
這般形似話本中隔空傳音的本事,也讓村民們頗為驚詫,但也讓他們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
“想來,大家已經知道我為何要讓梁村長知會大家,將大家聚集到此了。”
“因此,此行的目的我就不在贅述。”
“現在,請大家閉上眼睛,你們將會看到顧某身邊的場景”
顧寧安的話音落下,便有不少人照做。
當他們閉上眼後,腦海中就赫然浮現了顧寧安一行人的身影。
在他們的身旁,還有梁村長和他的孫女。
如此神奇的術法,對於一個沒有修行法術的地方來說,是異常新鮮的。
以至於不少人都一會睜眼,一會閉眼,玩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安息園的村民們,你們閉上眼睛,也能看到的”
“現在,我需要有人來試一試我手中的黑色石子,若是有人願意,煩請出聲,我讓同行草精將你們挖出來”
顧寧安的聲音再度響起,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直到某一刻,一道沙啞的男聲響起“我願意試一試”
這聲音,顧寧安他們並不陌生,正是那先前所遇到的殘疾漢子。
無需顧寧安多說什麼,草精迅速來到了殘疾漢子的“墓”前,草條分出數百,不停地對漢子所在的位置揮動。
厚實的土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下去,沒一會的工夫,便有一座大坑出現,而坑中躺著的則是一位渾身是土,身形消瘦,約莫三十來歲的漢子。
草精知道他動不了,便是用草條小心翼翼的將其抬起來,來到了顧寧安的身前。
許是久久未曾見過光亮的緣故,殘疾漢子對月光都極為敏感,隻是看上一眼,眼角就不斷地滑落泥淚。
“嗨~好久沒見著光亮了,這月亮都瞧不得了。”
令所有人震驚的是,居然連殘疾漢子的聲音,都是像是在他們的麵前說出的一樣。
聲音不大,但是異常的清晰,甚至他們閉上眼睛後,腦海中浮現的畫麵,要比他們肉眼看到的要清晰上數倍。
仿佛這此時此刻,在場的八千多人都站在那殘疾漢子的身前一般。
“鐵根!”
重重人群之中,一位中年婦人捂嘴輕呼,緊閉著雙眼的她渾身顫抖,淚水不住的從她的眼眸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