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頭的視角暫時變換一個角度,目光聚焦向海馬巨蛋會場的後台。
沿著台階走下,走在隊伍中間攙著杏子的本田扭頭看了眼後方:“還跟得上吧,大家?”
“啊,沒什麼大問題。”
跟著本田後麵的是蕾貝卡和孔雀舞,以及像扛著米一樣扛著圭平的禦伽。
而一行人隊伍的最前麵,是狀態相當亢奮的馬利克。也是在他的領導下,一行人沿著會場後台的通道兜兜轉轉進入了這個下行的通道。
“隻不過,馬利克到底要帶我們去哪裡?”孔雀舞看了眼在前方帶路、看上去比逛自己家後花園還熟練的馬利克,向本田問道。
因為世界線的變更,在決鬥都市的比賽之中馬利克沒有與孔雀舞對上過,因此她也沒有經受過黑暗遊戲的折磨,對於馬利克也並不存在太大的惡感。
她對馬利克的印象,僅僅隻是“似乎因為隼人和伊西絲的曖昧關係而曾於隼人有過矛盾的前黑手黨頭目”這樣的感覺。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總比繼續呆在看台上要好吧?”本田搖了搖頭,看向被自己攙扶著的杏子,“那些黑色西裝莫名其妙就盯上了我們這些可以行動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乾什麼。”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能被那些人抓到啊。”
回想起之前那個西裝男和他的【雙管手槍龍】,本田也不由得有些後怕。如果那個時候不是孔雀舞非常神奇地把【鷹身女妖三姐妹】召喚了出來,他們現在恐怕是已經遇害了。
也是出於這個原因,杏子和圭平兩人也被一行人帶著一起行動。雖然那些穿著西裝的家夥從之前的表現來看對於跟杏子和圭平一樣失去了行動能力的絕大多數的普通人沒什麼興趣,但誰也無法保證如果她們被留在觀眾席上不會被襲擊,也沒法讓人放心把他們留下。
“現在嗎?當然是去找引發這場異變的‘起爆點’啊,就像是瘟疫最初的傳染源一樣,我能感受到那個異變的起始點就在會場的地下,”馬利克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似乎是聽見了本田和孔雀舞說話的聲音,頭也不回地說道,“而且,能感受到距離越來越近了。”
一邊說著,馬利克撫摸了一下又回到自己手中的【千年權杖】。
熟悉的重量與觸感,與之相伴的一同回到自己身邊的還有那份黑暗魔力,讓馬利克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半年多之前的決鬥都市。
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是古魯斯的首領,執著於要向法老複仇,在怨恨之下甚至被遮蔽了親情、對伊西絲對自己的關心視而不見,即使是利希德也一度被自己利用。
雖然時間上的跨度連一年都不到,但是馬利克卻感覺像是已經過去了好久一般。倒不是對那樣的過去有什麼留戀,馬利克僅僅隻是感歎一下世事無常風雲變幻莫測而已。
過去那種生活與現在作對比,馬利克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現在。
不過……
皺著眉,馬利克瞥了一眼手上的【千年權杖】。與【千年權杖】上的黑暗魔力一同回歸到自己身上的,還有一種由衷的虛弱感,而且因為走了老長一段路所以呼吸也有那麼些許地沉重了。
按照馬利克自己的猜想,異變的具體實施方式似乎是抽取覆蓋範圍內所有人的生命力,不過因為效率的問題短時間內隻會表現為持續性地抽取人的體力使大部分人虛弱無力。
而決鬥者們,似乎是因為“鬥誌”或是“決鬥者之魂”那樣的奇奇怪怪的東西還算適應暫且可以繼續行動,不過也有少數的例外,比如不是決鬥者卻行動如常的本田和明明是決鬥者卻虛弱無力的馬利克。
本田那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馬利克不太清楚,但是自己身上的事馬利克自己清楚。
身為一名前人格分裂症患者,馬利克甚至做到了許多病友做不到的事情———明明是主人格卻被自己的衍生人格從身體裡趕了出去、然後又把占據自己身體的衍生人格乾掉跑了回來,堪比在堂內堂外反複橫跳的方唐鏡。
不過,一度險死還生的經曆並非沒有任何的副產物,作為衍生人格“暗馬利克”死去的代價,馬利克的靈魂也留下了永久性的損傷。
不同於肉體上的受傷,靈魂上的損傷哪怕隻是被撕裂了一處也是不可愈合的永久存在,更何況馬利克可是永遠地失去了靈魂的一部分。彆說現在隻不過過去了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就算是過去了五六十年,靈魂的缺失也會一直伴隨著馬利克。
也是因此,雖然最近有在健身、身材蠻結實的,馬利克騎著摩托上街溜達時很能吸引異性甚至同性的目光,但是實際上馬利克的底子虛到不行,甚至連決鬥怪獸都有些勉強,所以才把【千年權杖】送給了隼人。
不過現在,他也是幾人之中唯一有接觸過黑暗遊戲的人了,儘管勉強,但馬利克還是站了出來,重新拿起【千年權杖】,以黑暗魔力對身體的強化,他才能勉強如常行動。
也正是因為這一舉措,馬利克也意外發現了一件事———這場異變所吸取的其實不僅僅是生命力,就連黑暗魔力其實也在吸取的範疇內,頗有些葷素不忌的架勢。
而且不同於生命力,馬利克是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魔力是被掠去了那個方向,就像是在平靜的水中滴入大量血液來指引水底下暗流方向一般。
在魔力支撐不住我前進之前,至少也得給這幾個家夥找到具體的位置,然後我可就罷工了。
瞥了眼身後的眾人,馬利克深呼一口氣,繼續在前領著路。
在進入海馬巨蛋會場的後台以後,其實他們已經前進了很久,一路上也看見了不少因為被抽空體力、所以隻能虛弱地倒在地上的海馬集團的工作人員,不過比起見一個照顧一個,幾人都知道儘快解決異變才是幫助他人的最好的辦法。
而下行的台階,也在此刻終於走到了儘頭,一扇一點也不符合海馬審美觀的、不僅沒有絲毫科技風反倒更像是那個犄角旮旯翻出來的古典風格木質大門矗立在最底層。
不過,與台階一同出現在一行人眼前的,還有一個盤腿坐在地上、背對著他們麵對大門“發呆”的穿著古怪的青年。
“巴龍?”
雖然對方沒有回頭,但是孔雀舞卻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誰。
倒不是彆的原因,實在是巴龍的那一身打扮太過奇怪,比特技摩托駕駛員身上的護具還要罕見的護肘、手甲、肩甲等,看上去拿把巨劍就能去隔壁片場砍薩菲羅斯。
比起一名現代人,更像是從哪個戰火紛飛的西幻世界穿越過來的戰士。
作為孔雀舞在kc杯正式比賽之中遇到過的強勁對手、同時也是將她淘汰的人,孔雀舞對於巴龍倒是沒有什麼怨恨或是不滿的情緒,畢竟自己技不如人。
不過,孔雀舞對於巴龍印象深刻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
“舞小姐!?”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巴龍猛地扭過頭,一臉意外地看向剛剛走下台階的孔雀舞,顯然是沒有想到居然能在這個地方見到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是我們來問你嗎!”
蕾貝卡顯得有些激動地說道。
雖然決鬥怪獸很有趣,但是海馬那家夥在建設海馬巨蛋時過了火,虛擬投影係統不是常規的等級而是決鬥都市的半決賽、也就是惡魔島上的決鬥塔的規格,對於決鬥怪獸虛擬影像的投影被做到了極致。
如果是普通的決鬥,決鬥怪獸能被放大到與站在高台上的決鬥者們的高度就是極限了,但是海馬巨蛋裡的決鬥怪獸的最大體積是會場的大小,而且在開幕第一場的城之內vs龍崎的那場比賽中就完全體現了出來。
再加上會場內設置的最頂級音響係統的全景效果,觀眾們的臨場感其實是相當誇張的。
也就是因為以上的種種原因,雖然第一天的時候雙六老爺子和亞瑟教授兩人有來觀看比賽,但是考慮到兩位的年紀以及雙六老爺子曾經有被海馬嚇暈過去,之後幾場一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來觀戰。
也是因此,兩位老人相當幸運地沒有被今天的這場異變所波及。
雖然自己的爺爺和遊戲的爺爺都沒有被異變影響到,但是蕾貝卡依舊氣憤異常。
“這場異變該不會就是你這個怪咖搞得鬼吧,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你陷入了危險!?”
“喂喂,我知道你們欣賞不了我的審美,但是說我是怪咖什麼的,也太過分了啊,這可是男子漢的決勝造型,很帥氣的。”巴龍不滿地抱怨道,不過也從地上站起,看向一行人,“而且你們為什麼會覺得我會是幕後黑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