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出塵渾身顫抖，下了命令：“玉帝，殺了他！”
混沌商人麵色一變，身形往後暴退。口中喝道：“張出塵，你若壞我大事，便連那絲渺茫機會都沒了！”
但玉皇大帝卻沒動。
低著頭，沉默著。
此時自然是他最大的破綻，但鎮元子與混沌商人這會兒都不敢輕易出手，都在等待玉皇大帝的下文。
玉皇大帝沉默著。
沉默著。
忽然，嗬嗬一笑，那笑聲裡沒有一絲感情。
他的笑漸漸變成了哈哈大笑，似乎遇見了最可笑的事兒，笑得停不下來。
“主人？”
“本尊乃三界至尊，口含天憲，吾之意誌，便是天地法旨，誰敢自稱吾主？”
說話間，猛地一抖，聲音又變成了女聲：“玉帝！你我主仆千載，你敢逆我……”
話沒說完，玉皇大帝再次一抖，眼神發寒，渾身氣息都變了，再次變成了那位高高在上、俯視三界蒼生的主宰：“吾乃三界共主，九域至尊。上宰碧落之綱紀，下禦塵寰之經緯，握陰陽而掌造化，執乾坤之權衡。六合之內，八極之外，你也敢稱是吾主麼？”
每說一句，氣勢便攀升一截。
將一段話說完，他身上的浩蕩金光已經映亮了整個混沌仙域。
此時，他雙眼猛地一瞪：
“斷！”
隔著千萬裡之遙，往生龍門裡的張出塵忽然噴出了一口血。
她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死死盯著麵前的牆壁，“怎會如此？”
“主仆契約……斷……斷開了？”
而在玉皇大帝對麵，混沌商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來濃：“玉帝兄，歡迎歸位！”
鎮元子急了，他意識到了什麼，雙手一轉，眼前浮現一個太極圖，喝道：“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大天尊，你我皆是戲鬼，你還不領悟麼！！”
“莫要沉浸在夢中，速速醒來！”
這句話仿佛在漆黑的天中劈出了一道閃電，震撼全場。
許多仙人呆愣原地，赤腳大仙踉蹌後退，仿佛遭遇重擊，眼中湧出迷茫：“我……我是假的？”
同樣反應的比比皆是，黃風大仙也是如此，那幾句話仿佛印證了他的某個猜想，他失聲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整個混沌仙域便是一場過家家！你是假的，我亦是假的！全是假的！”
還有仙人咬牙道：“去你媽的！老子便是千真萬確的鐵拐李！”
戰場亂了，百府公們趁此機會，紛紛祭出各自法器，重創正在愣神的仙人們。
而混沌商人看似輕鬆，也在緊張等待。
整個戰場勝負，就看玉皇大帝最終會站在哪一方。
玉皇大帝還低著頭，看向了手中的皇天印，皇天印發出了一陣輕輕的波蕩，玉皇大帝不知想到了什麼，發出一陣輕笑：“戲鬼麼？”
“你說本尊隻是一戲鬼？”
“那便是一戲鬼好了。”
“即使是戲鬼，本尊亦是三界六道，唯一有望突破夢真大限的戲鬼！”
說完這一句，他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了鎮元子，看向了諸仙，冷冷一句：“吞噬儘爾等神力，也該吾突破夢真！”
“正是如此啊玉帝兄！”混沌商人眼見此幕，大喜道：“我們的交易照舊，此戰過後，你仍是三界主宰！”
“好。”
玉皇大帝隻說了一字，眼神再次變得冷漠，看向鎮元子，“逆天道者，死。”
鎮元子歎了口氣，他還想說什麼，但玉皇大帝已經祭出皇天印，混沌商人同時跟上，拿出自己星辰羅盤，攻向了鎮元子。
鎮元子負傷累累，這一擊，他恐怕是接不住。
“修道者何懼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