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來自大寶的自述
我是大寶,是爸爸潘野和媽媽焦姍姍的孩子。
我知道自己和其他孩子很不一樣,但我覺得這並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但媽媽好像很憂慮。
尤其是媽媽懷上了妹妹以後,她的憂慮更深了,身上的疲憊也更重了。
我很想告訴她,不要擔心,我沒問題的,妹妹也不會有問題,但我卻開不了口,所以難得的有些焦躁不安。
隻是這份焦躁不安,好像隻有我自己和師父顧姨知道。
顧姨是個我第一眼見了就喜歡的人。
她從外表看其實並不溫柔,反而又冷又酷,但我就是能察覺到她骨子裡的那份溫暖,所以下意識地想要貼近她。
她也是第一個可以讀懂我畫意思的人,我願稱她為知己。
最開始,顧姨隻是顧姨,一個我喜歡的長輩。
後來,顧姨成了我的老師,她教我專業的繪畫知識,卻不會去限製我畫什麼。
她隻是告訴我,怎樣的筆觸更適合用在哪種表達上,然後就任由我隨意發揮了。
我還記得我第一幅得獎的畫,主題是最愛的人,我畫的是她。
是的,比起媽媽,比起爸爸,我最愛的人是她。
這份愛,是因為我覺得我們骨子裡是一樣的,都那麼純粹。
而且,是她牽引著我探出觸角來真正接觸這個世界。
當我被心理醫生確定可以真正獨立生活了以後,我曾去探訪過和我有一樣問題的人。
看過他們以後我清楚的明白,如果沒有顧姨,他們的現在,就是我的未來,而不是如今這個在繪畫界小有名氣的潘玉傑。
是她,改變了我的未來,不讓我困頓在自己的世界裡。
自閉症不可治愈,但她給予了我碰觸世界的勇氣,構架起了讓我碰觸世界的橋梁。
最開始,我的畫,就是我與這個世界的對話,但也隻是與這個世界的溝通。
是她讀懂了我的畫,又教會了我用畫與更多的人有了默契。
從前是世界,現在是人群,我即使不曾痊愈,但我變為了世人眼中的正常。
也是這份正常,讓我能憑借自己心意做很多事。
後來,我的名氣越來越大,賺的錢也多,但我大部分的積蓄都用在了為自閉症患者創造合適的學習環境、工作環境和生活環境上麵了。
有一個人為了我打開了一把遮雨的傘,我也願意憑自己的微薄之力,為更多的如曾經的我一樣的人,遮風擋雨。
這大概就是那句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具象化吧。
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我個人的力量可能不強大,但不去做,怎麼知道自己的力量就沒用呢?
再說了,我做了,有意向去做卻猶豫的人看到我做了,跟上了,就是又一份力量。
這樣的力量一旦積攢起來,也是不容小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