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峰,曾經高不可攀的地方,不知怎麼顯出無儘的荒廢,流雲生站在最高處的山峰,那一晚陪小師妹吃燒烤還曆曆在目。
一身灰袍的灑掃弟子小聲道。“二師兄,那我就先走了。”
劍峰這一代峰主叛門,對傳承來說是重重的一擊,以往與劍峰親近的幾脈都不好求情,宗門對劍峰的資源全部收回,以往作為大峰的劍峰淪為野峰。
灑掃弟子也是資源,沒有峰主的峰,哪需要那麼多灑掃弟子?
但凡有點門路的都提前走了,能來流雲生這打招呼的,多是沒什麼門路的,流雲生望著山峰下的流雲並未為難他們。“走吧。”
他一向孤高,很多時候都言簡意賅,小師妹說這是傲嬌。
灑掃弟子欲言又止半天,沒多說一句,走的急急忙忙。
流雲生猜的出來他要說什麼,他一個劍峰的天驕弟子,如今淪落到要灑掃弟子同情。
可真是……
天驕弟子對宗門來說是資源,宗門當然不願意讓他死守劍峰,宗主也找他談過,說給他安排另一位師父。
流雲生再怎麼孤高也知道,他半路去彆的峰會有多不受重視,有陵封的事在前,又有誰會信他不會叛門。
與其備受防備,還不如留在劍峰堅守驕傲。
夕陽漸褪,夜色漸深,山下不知何時燃起了繁雜的燈火,修仙之人耳目靈敏,流雲生抱著劍聽到遠處傳來的喧囂,恰巧這時最後一個灑掃弟子走過來,他問。“今天門內有什麼大事嗎?”
灑掃弟子消息靈通,聞言恭敬道。“是宴請中洲來的不少貴客。”
光聽著就知道有多熱鬨,熱鬨的刺目,流雲生想起小師妹剛回來那天,宗主近乎熱切的提出舉辦交流大典,也是為了慶祝小師妹回來。
“知道了。”他垂下眼,不知怎麼想起那天宗門宴會,他們排斥陸無雪的存在,師尊也不知有意無意的忘了,那天回來,他得到一向懂事的少女質問。
是我見不得人嗎?
按他以往的心性,本該回一句。“一個小乞兒也妄想不該得到的。”
可那天不知怎麼,凝視少女清澈的桃花眼他的嘲諷鯁在喉嚨裡,就是說不出來,最後用一個字結了尾。“是。”
流雲生瞥了一眼身後,見灑掃弟子的消失毫不意外,夜空裡劃過一道靈光,煽動翅膀的傳訊紙鶴落入他掌心化為傳訊。
本來垂眸的他麵色一變,心下沉了沉,顧不得其他匆匆趕下山。
中洲方家來人挨了扣押,幾日就傳遍整個邊荒越國,有人嗤笑是假消息,也有人細致的打聽過發現是真消息,後者心下重視,恰巧仙靈宗宴請中洲貴客,一整晚宴會,都圍繞著對陸無雪的試探。
陸無雪該吃吃,該喝喝,誰的修為不想要了就助人為樂,一時間“賓主儘歡”,大家的麵上都凝固著笑臉。
係統配了一句話。“你看我真的有在開心。”
流雲生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陸無雪眾星拱月,沒坐到主位上,眾人都要顧及著她的臉色。
眾人:……
主要是打怕了,真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