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玄心悅誠服地道:“將軍高明。”
劉牢之在帳中急走幾步思索了片刻,站定後道:“明日一早,愚隨你前去查看地形後再說。”
第二天雨變小了許多,依舊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七八匹快馬衝破雨簾沿著官道折返,劉牢之回到大營後下令五千兵馬進駐曲阿城,做出守護城池之狀。
探馬將諜報送至大營,王泰聞報哈哈大笑,道:“都說劉牢之是天下名將,依愚看來,守成而已。劉牢之無非是想倚城而守,扼住大軍前行之路,尋機出擊,愚豈會冒進。傳令,於曲阿城外駐紮,等候吾父大軍到來。”
王泰看著地圖,待父親一萬兵馬到來,便可將曲阿城圍困,隻需半個月圍而不攻,曲阿城糧草斷絕,自然要出降。
劉牢之,天下名將敗於己手,王泰邊想邊眉飛色舞起來。
五月十八日,陰雨不絕。
王泰八千大軍果如所料紮營在曲阿城南十裡開闊處。為防雨水倒灌,王泰命人深挖排水溝,派人催促身後大軍前來彙合。彡彡訁凊
寅末,王泰被人從夢中搖醒,親衛急聲道:“將軍,河水漫堤,朝大營淹來。”
王泰驚跳而起,光著腳闖出大帳,雨過雲開,月色清明。
月光之下,波浪洶湧而來,瞬間便到了王泰腳下,向著身後大帳漫去。
“可發現有官軍攻營。”王泰急聲問道。
“箭樓沒見官軍。”身邊的將佐應道。
王泰鬆了一口氣,罵道:“你們選的好營地,估計是河堤決了,吹號,讓將士們保護好輜重,注意官軍趁亂攻營,等天亮後另選高處紮營。”
“嗚嗚”的號角聲在黑夜傳出老遠,十裡外的曲阿城也能隱隱聽到。
劉牢之站在南城門之上,望著遠處微微冷笑,沉聲下令道:“出擊。”
城門開放,早已飽餐戰飯、整裝待發的官軍魚貫而出,朝著王泰駐地殺來。
九曲河,數千人將挖開的決口重新封堵上,漫過河岸的洪水逐漸退去。
王泰看到洪水退去,鬆了口氣,隻是營中變得泥濘不堪,帳蓬、臥具甚至糧食有不少被洪水泡過。
天色漸亮,睡不成了。王泰沒好氣地吩咐道:“將東西整理乾淨,吃罷飯另擇安營處。”
營中忙亂不堪,眾軍兵整理著被水泡過的物品。王泰找了處高坡歇息,有兵丁急奔出來道:“曲阿城官軍殺來了。”
王泰跳起身,急聲下令道:“全軍戒備,防守營寨,彆讓官軍攻進來。”
剛才一場大水,將營寨的木柵衝得七倒八歪,有的箭樓都被衝倒了。王泰艱難地在泥水中邁步,大聲吆喝各部列陣防禦。
劉牢之率領二千兵馬在王泰大營前的短崗上列陣,並沒有急著衝營,他在等下一陣洪水的到來。
積蓄了半個時辰,水量已經漲高六尺高,走舸之上楊安玄揮舞手臂道:“弟兄們,殺敵立功,衝。”
河堤掘開,三艘走舸順著洪水向前衝去,船借水勢,浩浩蕩蕩。
短崗,劉牢之看清西側三艘走舸衝營,下令道:“鳴號,衝鋒。”
在號角聲中,走舸帶著勢不可擋之勢直撞向木柵,摧枯拉朽般地將旁側的一處箭樓帶倒,營中防衛的兵丁本就被洪水衝得七倒八歪,不成陣型。眼見走舸撞來,哪個敢擋,四散奔逃。
楊安玄、俞飛、劉衷等人手持弓箭站在船頭,箭無虛發,專挑身著皮甲的將官射去。
原本就不是很嚴密的防守在西麵被走舸撕開缺口,洪水急漲至腰,兵丁難以站穩,哪有戰心。
地勢北高南低,寨門處水很淺,劉牢之一馬當先率先手下的精兵已經衝至,幾刀劈開寨門,殺進寨內。
不知是誰先行轉身逃走,片刻之間王泰大營成了一鍋粥。
王泰揮舞長劍大聲吆喝,身邊都是潰逃的兵丁,根本沒法阻擋。
身邊的親兵見事不可為,族擁著他轉身向後逃去。
楊安玄的走舸隨流衝進寨後擱淺在地,船高一丈多,正好居高臨下射箭。不遠處王泰被親衛重重保護著經過,不用問,此人定是將領。
彎弓搭箭,等到一個空隙,鬆弦箭出。箭隻從王泰的耳朵中穿入,王泰慘叫一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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