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夜空中特彆響亮,庾楷聽到喊聲,再顧不上妻兒老小了,泣聲道:“快走。”
等楊安玄趕到另一側,走舸已經在夜色中滑出五六丈遠,轉瞬消失在夜色中。
庾楷跑了,庾家部曲沒有戰心,紛紛棄械投降。
機不可失,楊安玄對陰績道:“派百名弟兄看守住船隻,孟龍符你隨愚前去曆陽城。”
說話時楊安玄對陰績使了個眼色,陰績心領神會,笑道:“將軍放心,愚會辦妥的。”
…………
火把再度在曆陽城南門下亮起,楊安玄高聲喊道:“城上的兄弟打開城門,庾刺史命我等回來取東西。”
城上的官軍未發覺有詐,依言打開城門,楊安玄帶人衝進城中,高聲喊道:“奉大王之命討伐逆賊庾楷,庾楷父子已經被擒,速請彆駕、治中到此,違令者斬。”
曆陽城守軍亂做一團,楊安玄又高聲道:“弟兄們不用怕,大王有令,隻問庾楷之罪,其他人不究。”
守軍安定了些,多數人並沒有與城偕亡的念頭,豫州兵馬本是朝庭兵馬,庾刺史都被抓了,誰還願意做反叛。
有名校尉上前道:“這位將軍,你是譙王的麾下嗎?朝庭當真不追究我等之過。”
借著火把光亮發覺城中守軍數量很多,楊安玄心中發急,表麵若無其事,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動刀動槍,那些大人物爭權奪利,與我等何乾。”
一句話拉近了距離,豫州兵馬紛紛出聲附和,“不錯,咱們都是自家人”、“可惜馮河兄弟,死在自己人刀下”……
豫州彆駕周川、治中淩英很快趕到,惴惴不安地向楊安玄揖禮。身為豫州官員,刺史謀逆,他們亦難辭其咎。
相互見禮後,楊安玄示意孟龍符隔出人牆,對著周川、淩英揖禮道:“下官汝南太守楊安玄,見過周彆駕、淩治中。”
周川一愣,問道:“你是楊安玄,不是譙王麾下?你的兵馬是汝南郡軍?”
楊安玄笑道:“下官奉大王之命平叛,在碼頭劫住庾刺史一家,庾刺史數人逃走,其家人和部曲被愚擒下。周彆駕,煩你安撫城中守軍,派人過江送信,迎接譙王大軍前來。”
淩英驚問道:“楊將軍,你帶了多少人來?”
“輕騎五百。”楊安玄應道。
周川和淩英對視一眼,這位楊將軍真是渾身是膽,五百人居然敢奪曆陽城,要知道城中尚有守軍六七千人。
不過兩人早已決定等朝庭兵馬到來便設法獻城歸降,如今楊安玄先行奪了曆陽城對他們而言反是好事,被動歸順和主動迎接是兩回事,而且楊安玄是汝南太守,名義上是豫州自己人。
周川得知楊安玄的真實身份後,端起架子道:“本官與淩治中正在商議迎接譙王進城之事,楊太守來的正好,你帶人控製住司馬何方,其他事自有本官安排。”
沿著大街一行人舉著火把奔來,淩英低聲提醒道:“來的便是司馬何方。”
州司馬何馬是刺史的親信,庾楷離開前吩咐何方隻需堅守一至兩日,便會引荊州兵馬前來。
何方不敢大意,帶著人巡視四城,在西門聽到朝庭兵馬進城了,連忙帶人前來查看。
他亦打算見機行事,若是荊州兵馬先到,自然幫著守城,若是朝庭兵馬先至,順勢便來迎接。
南門處燈火明亮,何方高聲喊道:“哪位將軍統兵,何某迎接來遲,恕罪恕罪。”
周川和淩英都露出怯色,往後退了一步,楊安玄按劍挺立,目光炯炯注視著大步而來的何方。
何方一身戎裝,身上的鐵甲在火把光中閃著寒光,麵色陰冷。
楊安玄先聲奪人,笑道:“何司馬,末將奉會稽王、譙王之命前來平叛,還請何司馬約束好麾下,免得徒增死傷。”
何方掃看了一眼四周,發現進城的兵馬數量並不多,連城牆都沒有占領,豫州兵馬仍手持兵刃。
正猶豫不決,身旁的從事許演驚呼道:“何司馬,此人是汝南太守楊安玄,並非譙王麾下。”
許演從汝南郡司馬卸任後,來到州司馬府任了名從事。
何方立刻從腰間抽出刀,高聲喝道:“楊安玄你冒充譙王兵馬,意欲何為?”
楊安玄見事不妙,抽出瀝泉劍不容分說便刺。何方怒喝道:“大膽,居然敢行刺本官,將他拿下。”
許演等身旁眾人紛紛抽兵刃,孟龍符在楊安玄身側,抽出佩刀朝何方斫去。
何方忙著招架楊安玄刺來的劍,被一刀砍在左臂之上,胳膊削落。
何方慘叫一聲,楊安玄的劍抓住空隙,一劍穿心而過,何方倒在血泊之中。
楊安玄厲聲喝道:“朝庭大軍轉瞬就到,爾等想白白送命嗎?還不棄械?”
血沿著劍尖滴落,楊安玄目視許演道:“許演,你莫非想連累家中老父不成。”
這句話觸到許演的痛處,許演將劍歸鞘,高聲道:“弟兄們,事已至此,還是迎接朝庭大軍入城吧。”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