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在戲樓看戲?”司馬尚之大步流星登階,隨口問道。
門子小跑地跟在身旁,恭聲道:“不錯,大王正與趙太守在戲樓飲酒聽戲,大王看到王爺來了,肯定開心。”
清音樓,絲竹聲傳出,有說笑之聲,聽戲的人不少。
司馬尚之見會稽王居中而坐,旁邊陪著一些王府的官員,臉色赤紅,已有幾分醉意。
看到司馬尚之到來,司馬道子高興地招呼道:“尚之,來的正好,趙牙排的新戲《過昭關》,正演到精彩處,且安坐陪孤看戲。”
陪坐的諸人紛紛起身跟譙王見禮,大過年的司馬尚之含笑回禮,有人在司馬道子身側為他安席,司馬尚之坐下邊飲酒邊看戲。
司馬道子興致勃勃地指著台上唱曲的兩人道:“伍子胥正發愁如何過昭關呢,東皋公準備幫他。”
司馬尚之瞄了一眼,見趙牙扮的伍子胥,扮東皋公的不知是何人。台上唱得熱鬨,司馬尚之心中有事,心不在焉地聽著。
司馬道子發覺司馬尚之心神不定,問道:“尚之找孤可有事?”
司馬尚之輕聲道:“愚特為楊安玄而來。”
司馬道子沒有回應,等唱完這一幕起身揮袖道:“孤有些乏了,今天便唱到這吧,諸公明日再來。”
眾人知道司馬道子有事與譙王商議,紛紛起身告辭。
來到書房中坐下,司馬道子問道:“尚之,楊安玄有何事?”
“大王可知楊安玄向朝庭上疏,乞還其父和伯父的人頭。”司馬尚之道。
司馬道子不以為意地道:“此乃小事,孤何必得知,元顯自會處置。”
司馬尚之心中暗歎,自打司馬元顯執掌朝政以後,有意隔絕消息,司馬道子對朝庭之事多數不知。
“大王,楊安玄以千五之眾救援洛陽,擊敗秦軍五萬,乃朝庭棟梁之材,大王若要收攬此人,楊安玄的事便不可忽視。”司馬尚之苦口婆心地勸道。
司馬道子點點頭,道:“孤知道了,明日會交待元顯,讓他發還楊佺期和楊廣的人頭便是。”
司馬尚之又道:“父死丁憂去職,大王可想讓楊安玄去職儘孝?”
司馬道子沒想過這點,愣了片刻道:“人倫禮法,本該如此。”
“大王,如今江山不穩,桓玄割據荊、江、雍三州之地,孫恩雖敗卻逃回海島,三吳之地尚不安穩,北地胡騎蠢蠢欲動,北府軍分身乏術,此時正須楊安玄這樣的勇將為國效力啊。”
司馬道子伸手捋須,道:“尚之,你的意思是讓奪情,讓楊安玄留任汝南太守?”
“正是。”司馬尚之斬釘截鐵地道:“不光是讓他留任汝南太守,愚以為可以借救援洛陽之功將縈陽、河南、襄城、潁川、汝南五郡劃為北豫州,讓楊安玄升任刺史。”
司馬道子搖頭道:“不妥,楊安玄雖有功勞,但其年僅弱冠,讓他出任北豫州刺史有些過急了。再說楊家不過是四品將門子,楊佺期兄弟新近被朝庭懸首朱雀門,這個時候遷升楊安玄,恐怕士族物議。”
司馬尚之道:“事急從權,遷升楊安玄為北豫州刺史有諸多好處,愚試為大王解說。”
司馬道子笑道:“無非是恩結於他,用其勇抵禦胡騎、牽製桓玄罷了。”
司馬尚之拱手道:“大王聖明,一語中的。愚征戰多年,閱人無數,最佩服的莫過於獻武公。”
司馬道子點點頭道:“謝玄建北府軍大破苻秦,保江山社稷,誠為一代人傑,可惜英年早逝,要不然有他在,哪有王恭、桓玄之亂。”
“楊安玄之材不在獻武公之下,若能善用,朝庭當可無北地之憂”,司馬尚之道:“桓玄與楊安玄有殺父之仇,楊安玄可助愚抵禦荊江大軍東進。”
司馬尚之將楊安玄與謝玄相類比,大大地出乎司馬道子的意料。司馬道子遲疑地問道:“楊安玄能與謝獻武齊肩?”
“楊安玄第一次救援洛陽時與北府軍爭將,布出天地三才陣,愚得其陣圖之後依樣製出狼筅,軍中戰力劇增。”
司馬道子聽說過此事,司馬尚之還極力推薦在中軍中演練此陣法,隻是司馬元顯並不熱心,不了了之。
司馬尚之繼續道:“此次楊安玄在伊洛河畔以戰車為牆,大破秦軍重騎二千,這兩次便足以見其勇智,大王切不可等閒待之。”
“哦”,楊安玄在洛陽破秦軍之事司馬道子知曉,隻是詳情卻不知,聽司馬元顯的言語,楊安玄能破敵是靠了魏國相助,沒想到楊安玄曾大破秦軍重騎。
司馬尚之見司馬道子意動,趁熱打鐵地勸道:“楊家四品門戶,大王更容易賞罰由心,以五郡之地得楊安玄,愚竊以為值也。”
司馬道子被司馬尚之說動,道:“孤聽元顯說有意讓楊安玄進京朝覲,待他來京後孤見過他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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