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正運送糧食前往綿竹城,長長的糧隊足有裡許長,毛修之讓兵丁脫去皮甲,將刀彆在後背,三五一群零散地朝雒縣行去,從不同的城門入城。
從辰時到午時,約摸有三百多人進了城,城中根本沒有發現異常。毛修之感覺差不多了,率領兵丁朝雒縣東城殺去。
雒縣守軍突然見數千人殺至,無不驚惶失措,連忙想關閉城門,可是潛入城中的晉軍殺出,阻止蜀軍關閉城門。纏鬥片刻,毛修之就率大軍殺進城來,輕鬆地奪取了雒縣。雒縣糧草、輜重堆積如山,初步清算糧草便在五十萬石以上,還有百餘匹戰馬。
毛修之表明身份,雒城守軍中有不少是毛家舊部,兵馬從四千增至近五千。從降軍嘴中得知,檀祗大軍受阻於綿竹城、譙道福率軍與臧熹在牛鞞城相持,而檀道濟已攻至江原城,離成都府隻有一步之遙。
此時成都府空虛,守軍僅在千人左右,毛修之稍加休整,留下八百人守雒城,但急著趕往成都府。雒縣離成都不過八十餘裡,第二天申時便趕到了城都北門外,卻見城門洞開,一隊人迎在城外出降。
及至近前,毛修之認出是蜀尚
書令馬耽,馬耽原是益州刺史的治中,譙縱稱帝後任命其為尚書令。
見到率軍的是毛修之,馬耽有些愣神,他聽聞毛修之被劉太尉調往京城,晉軍領兵的三路將領都沒有他,怎麼會出現在成都城外。
“譙縱何在?”毛修之兩眼通紅地喝問道。
馬耽膽顫心驚地道:“譙縱聽聞王師將至,已經棄城而逃,前往牛鞞投奔譙道福。仆將府庫封存,迎王師到來。”
毛修之一心想著報仇血恨,追問道:“譙縱族人可在城中?”
馬耽見毛修之帶著衝天殺意,硬著頭皮道:“譙縱逃走時沒有帶走族人。”
“好,好,好”,毛修之獰笑著率軍入城,然後下令麾下兵馬關閉城門,親自帶了人搜拿譙氏族人,誅譙縱祖父以下的所有族人。
成都城內腥風血雨,毛修之斬殺譙家二百餘口,還要搜拿譙縱的母族和妻族。譙家在蜀中經營數百年,姻親遍及,真要牽扯起來說不定連毛家自身也能牽扯上。
參軍嚴綱勸道:“將軍殺譙縱三族,已報血仇,不能再牽連無辜。”
毛修之咬牙切齒地道:“但凡與譙縱有牽連的,愚要殺得一個不剩。”
嚴綱道:“劉太尉之所以不用將軍伐蜀,便是擔心將軍殺戮過度。雍公讓將軍自主,但若形勢失控,仆擔心雍公亦難保全將軍,況且朝廷兵馬即將到來,將軍要守住成都府,等雍兗大軍來援,實不宜多殺無辜,讓城中人
心動蕩。”
一席話總算勸得毛修之放下屠刀,毛修之張榜安民,招募青壯守城,關閉城門,派人急報襄陽,請求雍兗大軍來援。
譙縱如喪家之犬直奔牛鞞城,牛鞞城譙道福得知毛修之取雒城,忙率軍折返成都府增援,把牛鞞城拱手讓於臧熹。
大軍行至半途,遇到狼狽逃來的譙縱,方知成都府已失。譙道福指著譙縱破口大罵道:“大丈夫有如此功業而棄之,將安歸乎!人誰不死,何怯之甚也!”
取下身上的佩劍朝譙縱扔去,擲中譙縱的馬鞍。譙縱嚇得撥馬便逃,進入山中,自感走投無路,解下腰帶自縊而死。
見譙縱逃走,譙道福看著麾下五千將士道:“蜀之存亡,實係於我,不在譙王。今我在,猶足一戰。”
讓人將所帶的錢帛散賜給眾將,眾將得了財物紛紛逃走,五千大軍須夷間散儘。譙道福仰望長歎,“天亡蜀國,人力何為”。
身邊隻剩下十餘兵親兵,譙道福無奈隻好折轉往南,逃奔山中獠人部落。途中被部將杜瑾生擒住,獻與攻破江陽城的檀道濟。
檀道濟正氣惱被毛修之趁虛奪取了成都府,見到譙道福,喝令斬首示眾。
綿竹關,譙撫之得知毛修之取成都府,誅譙家三族,生恐毛修之加害,獻綿竹關投降檀祗。檀祗卻怪譙撫之阻路,命人斬殺譙撫之。
毛修之知雒縣難守,下令將糧草運入成都府,將守軍、百姓遷入成都
府中。
九月七日,檀道濟、檀祗、臧熹三路大軍齊聚成都府外,準備攻打成都。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