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楊安玄打算到過滎陽後直接前往廩丘城,聽完王慧龍的話後,楊安玄決定改變行程,轉道往南,準備先跟各郡縣打打招呼,最後才進廩丘城。
從滎陽郡南下潁川郡,楊安玄任過滎陽、潁川兩郡太守,跑遍兩郡的縣城,依稀還記得當年風物。摟著楊愔坐在馬前,一路指點著沿途風光,遇
到村莊時不時停下來尋訪當年舊識。
沿途士族、百姓得知雍公到來,扶老攜幼前來拜見,楊安玄不分貴賤,皆以禮相待。楊愔跟隨在父親身邊,看著這麼多人來找父親,有說有笑有落淚,甚感詫異。
此行餘應跟在楊安玄身邊,看到雍公得諸人擁戴,感慨地對世子道:“主公廣施仁德,受百姓擁戴,難怪人家說主公是佛子轉世,前來普渡眾生。”
潁川太守是原長社縣令郭儀,是當年楊安玄任潁川、滎陽太守時為數不多的能吏,對於得力舊部楊安玄自然大力提拔。得知雍公與世子到來,郭儀出迎三十裡。
楊安玄跳下馬,扶起深躬到地的郭儀,笑道:“平義,一彆十二年,你兩鬢已現銀絲了。愚來到潁川算是故地重遊,要宴請父老舊識,與諸公共謀一醉。”
郭儀激動地道:“求之不得。卑職知主公不喜逢迎,唯有儘心儘職報答主公的知遇之恩。”
離許昌城尚有數裡,便見官道兩旁滿是前來迎接的人,楊安玄深為感動,自己當年為百姓所做的一點事情,百姓依舊記在心上。
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楊安玄跳下馬,與眾父老相見,飲了三杯接風酒,隨著浩浩蕩蕩的人流步行同進許昌城。
離開潁川時已是五月,官道兩旁楊柳依依、青草依依,蜂蝶紛忙、鳥兒清唱,初夏時節景色宜人。
楊愔在馬上左顧右盼,這段時日他過
得很開心,隨著父親會見各種各樣的人,看著他們恭敬地對自己行禮,獻上許多珍奇的禮物,還有每餐都有好多好吃的東西,要是父親每天卯正不叫自己起床練功就更好了。
潁川之南是汝南,楊安玄最早任太守之地,而且是母親袁氏的家鄉,過汝南自然要前去汝陽城拜會。
得知雍公和世子要來,現任袁氏家主袁宏早早讓人打掃庭院,連門前的石縫中的小草也拔除得乾乾淨淨。
袁家已不再是當年破敗模樣,斷裂的石階更換成丈許長的整石,大門重新更換刷漆,門柱、窗牖、甬道都修補齊整,屋簷下的衰草更是清理得乾乾淨淨。破敗的屋宇重新翻繕過,添置了花花草草,整個宅院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袁家借助楊安玄的崛起得到重生的機會,袁家子侄有不少人入仕為官,最大的官是現在襄陽任雍公府主簿的袁濤。雖隻有五品,但天下誰人不知戲曲宗師的名望,更何況世人皆知袁濤與雍公是表兄弟,關係密切。
七叔公袁竹早在五年前病逝,臨死前讓袁宏接任家主之位,袁竹叮囑袁宏,袁家要緊靠著楊家,年節之時要派人前往襄陽送禮,爭取多與楊氏族人聯姻,不能斷了這門親。
袁宏後悔當初不該對楊家人冷言冷語,得罪了楊安玄,要不然以自己的才華說不定能做個郡守,何用在族中小心經營。
悔之晚矣,得知楊安玄攜子前來
,袁宏又是歡喜又是緊張,拉了族叔袁瑞商議如何接待楊安玄。
楊安玄的母親袁靈與五叔親近,與五叔的兩個孩子袁重、袁瑞兄妹情深,袁重已死,其子袁濤因為此因緣得楊安玄相助,成為汝南袁家的領頭羊。袁宏看著木訥的袁瑞,心中暗歎,要是自己有這機緣,早已風生水起。
居移氣,養移體,袁瑞早不用砍柴謀生,族中分潤也絕不敢少了他一份。得了楊家資助,袁瑞娶妻生子,獨處一院,成了袁家的五大爺,雖然不理事、不露麵,誰也不敢小覤他半分,誰讓他與楊安玄的母親有著一份兄妹情。
“瑞叔,雍公此來要由你出麵招待最妥。”袁宏遞上熱茶,恭敬地道。
袁瑞頭搖得像撥浪鼓,澀聲道:“仆不會說話,還是你來。”
袁宏道:“七叔爺不在了,袁家與雍公的情分便薄了幾分,如今這宅中最讓雍公在意的便是瑞叔,為了袁氏子孫,瑞叔無論如何出要出麵接待雍公。也不用瑞叔多說什麼,隻要談及往事是抹淚傷心即可。”
袁瑞苦著臉,袁宏繼續勸道:“袁家自東漢末年衰敗,近二百年難有起色,好不容易有此機會,瑞叔為了族人,也為了超弟和恢弟的前程,說什麼也要勉為其難答應下來。”
袁超、袁恢,是袁瑞的兩個兒子,一個九歲一個七歲,現在族學中讀書,還算聰穎。袁瑞撓撓胡須,道:“好吧,仆便代表袁
家出麵迎接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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