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打算前往柔凶塢,召集各部落前來,伺機奪回翼縣。”高長慶道。
各部落當然不會因為高長慶的一句話就前來,信使前往各部落給
出的條件是戰時提供飲食,繳獲所得供個人所有,事後每人給十石粟米,傷者加倍,死者三十石。
冬季不能放牧,喂牛馬等畜牧不用太多的勞力,部眾們少不了惹事生非,讓頭人為之頭痛。
信使將高長慶的召集條件帶來,不少部落頭領動了心,高長慶的信譽不錯,答應的條件應該能兌現。
小部落不過數百人,出動百餘人參戰,便可得糧千餘石,不為糧食發愁的話,來年部落中便能多增加數十條新生命,新生命越多,部落自然也就會越壯大。
高長慶看著塢堡四周密密麻麻的帳篷,臉上不禁浮出苦笑,他原以為能召集三千人左右,沒想到居然有過萬的各族部眾前來聚集。
前兩天高長慶出塢勞軍,見到隻有四尺高的兒童也來參戰,想來是部落頭領將能上馬的人都帶來吃白飯了。
塢堡內的儲糧恐怕隻能支撐半個月,也不知到時大軍會不會到來,到時沒糧這些部眾便會散去。
已時,一匹快馬從北邊朝著塢堡急馳而來,瘦小的身影隨著駿馬起伏,待馬匹馳近,高長慶看清楚馬背上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郎。
這些遊牧部落與馬為伴,便是少年郎的騎術也如此精良,倒不是白吃飯。
那少年郎縱馬急馳,口中叫嚷著什麼,高長慶看到塢堡外的部眾紛紛上馬朝北馳去,瞬間戰馬彙成洪流,洶湧地朝北奔去。
“快把那少年叫來。”高長慶吩咐道
。
一炷香後,那少年人來到高長慶麵前。高長慶見那少年頭戴氈帽,穿著件羊皮長袍,顯然是大人留下的,袖長體肥顯得寬大,頭發亂蓬蓬,臉上黑一道白一道,一雙眸子精亮,靈氣十足。
看穿著應該是匈奴人,高長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外麵說什麼?”
那少年郎烏溜溜的眼珠轉動,道:“頡伯賀,沒說什麼。”
高長慶笑道:“五石粟米。”
少年郎立時咧嘴笑起來,道:“新陽城外在打仗,死了好多人。”
“啊”,高長慶驚喜地站起身,不用問,援軍到了。
鳴號召集各部頭領議事,來的人寥寥無幾,塢堡外萬餘人此刻剩下不到五分之一。
高長慶苦笑,這些部眾雖然應召而來,但是自己卻指揮不動,聽到有好處,便跑得差不多了。
不知援軍現在是否還在新陽城一帶,高長慶對頡伯賀道:“你趕緊帶愚前去,事後再給你五石粟米。”
新陽城,直至天明戰鬥才結束,岑明虎一邊命人做飯一麵打掃戰場。昨天突襲大獲全勝,殺死秦軍近萬人,整個營地都浸泡在血水之中,濃鬱的腥味揮之不去。
秦軍逃得匆忙,丟下輜重、糧食,光戰馬就得到了三千多匹,抓獲的戰俘有一千多人,可惜讓乞伏曇達逃到了新陽城。
岑明虎下令抓緊時間打掃戰場,爭取午時間離開,畢竟逃走的秦軍仍有萬計,戰場又離新陽城太近,要防著秦軍反
撲。
光繳獲的輜重和糧草都堆積如山,屍體上的皮甲、散落的刀槍都來不及收拾,好在多出來的三千餘匹戰馬,將輜重和糧草裝車,排出數裡長的車隊。
已末時分,零零散散的輕騎開始出現,岑明虎大為警惕,秦軍這麼快就來了嗎。待看清來騎,馬上的人衣飾雜亂,不像秦軍,倒像是牧民。
岑明虎釋然,這肯定是周圍的部落得到風聲,來戰場拾“破爛”了。散落在駐營外的屍體懶得管他,任憑那些人剝去屍體上的皮甲,揀拾地上的兵器,甚至有人連零散的箭隻也揀走。
很快,前來揀“破爛”的人越來越多,放眼望去至少有五六千人,岑明虎擔心起來,下令將士們嚴陣以待,防止這些人衝陣。
岑明虎的擔心很快變為現實,有人越過壕溝向營寨靠近,岑明虎下令向天鳴鏑,以示警告。
越來越多的部眾出現在駐地四周,懾於雍軍威勢不敢越過壕溝,但卻如同天上的禿鷲般圍著營寨盤旋不去。
午時已至,輜重已經裝車完畢,眼見部眾越聚越多,岑明虎眼眉立起,下令車隊朝東出營。
三千輕騎分成六隊,一隊開路,一隊看押戰俘,其他四隊在車隊左右遊弋,若有部眾靠近則用箭射殺。
長長的車隊移動,惹得那些部眾分外眼紅,若是能將這些輜重搶下,自家部落立時能夠壯大,成為一方霸主。
幾個部落的頭領聚在一處商量了片刻,
決定合兵一起發動攻擊,哪怕丟些性命也爭取搶些輜重回去。
岑明虎看著跟著車隊緩緩而行的部眾,冷笑一聲,道:“不知死活。”
舉起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岑明虎冷聲道:“岑清,華達,你們隨愚衝殺一陣,給這些家夥一個教訓。”
此時,高長慶在頡伯賀的帶領下來到戰場,雍軍車隊離開,留下的部眾衝進駐過,歡天喜地地開始拾漏,搶奪雍軍不要的帳蓬,破損的刀槍、皮甲,隨處可見爭搶打鬥。
看到那些皮甲都是秦軍製式,這是勝了;屍體堆積如山,地上的血跡已凍住,放眼望去腥紅一片,這是大勝了。
高長慶喜道:“趕緊往東追趕,請大軍合力奪取冀縣,收複天水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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