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親隨輕聲提醒道:“三爺,四爺,進屋說話吧,隔牆有耳
。”
王鴻自顧進屋,旁邊隨從扶起王遵來到屋內,誰都知道王家大難臨頭了。
屋內半晌無聲,愈顯氣氛凝重。王遵無精打采地坐在一側,目光呆滯,不再哀懇。
“你明日一早就走。”王鴻低低的聲音道,“二哥來信讓愚押你回長安,留在北雍州是死路一條。”
王遵抬起頭,茫然地看著王鴻,道:“去哪?”
“去魏國,找六弟。”王鴻示意身旁的親隨把所帶的包袱放在案上,道:“這裡有兩百兩金,足夠你在魏國過幾年了,等事情平息之後再說吧。”
王鴻繼續道:“能隨你一起來這裡的部曲信得過,你將他們帶上,一路上有個照應。”
王遵點頭道:“好,愚聽你的。三哥,你不要緊吧。”
王鴻道:“安定遠在天邊,彆人不會知道你來過這裡。明日喬裝分散出城,彆引起旁人注意。”
辰時一刻安定城門開放,城門的盤查的兵丁較平日多了許多,幾個喬裝出城的部曲都被當成奸細攔了下來。
王遵得到親隨送信,大吃一驚,連忙派人前往府衙給王鴻送信。王鴻得訊後讓人把李強請來,問道:“弘質,四門為何加緊盤查?”
李強笑道:“昨日偵騎稟報,有秦國的暗探入城,愚命人加緊盤查抓拿暗探。”
王鴻冷冷地看著李強,李強笑意不變,神色從容。王鴻轉顏笑道:“本官今日要前往城外視察,李司馬可要先查看一下?”
李強稟
手道:“不敢,太守可要愚隨行。”
“李司馬軍務煩忙,不要勞你大駕。”王鴻冷聲道。
半個時辰後,王鴻的車駕在眾官吏的護衛下來到北門,準備出城。王遵驚惶地縮在車廂中,大氣都不敢喘。
城門處,一眾人被守城的兵丁攔下,小吏上前交涉被告知搜查秦國暗探,李司馬交待要對出城的人和車駕嚴加盤查。
小吏無奈隻得來到王鴻的牛車外稟報,王鴻心中暗凜,看來李強生了彆樣心思,要抓住王遵向楊安玄賣好。心中暗悔,昨日就不應該對這個白眼狼推心置腹。
事到臨頭,隻得硬闖了,王鴻在車內怒吼道:“本官要出城查看災情,誰敢攔我,撞死活該。”
車旁的親隨部曲氣勢洶洶地護著馬車朝城門處直闖,隻聽號角聲響起,守城的兵丁結成陣勢,率隊校尉呂明厲聲吼道:“李司馬有令,誰敢衝城,格殺勿論。”
王鴻心知若王遵從車中搜出,不光是他連自己也保不住了,自囚在長安城的二哥以及族人也會因此獲罪。
此時後悔已晚,隻能賭兵丁不敢真的傷到自己,王鴻讓王遵藏好,起身鑽出車廂,上了戰馬,一抖韁繩就朝城門處衝去。
呂明事先得了李強交待,見王太守如此直衝過來,冷聲道:“射馬,小心彆傷了王太守。”
數隻冷箭射出,隔著數丈遠,戰馬胸前中箭,嘶立而起,將王鴻拋翻落地。
那些官吏見將士真敢朝
太守射箭,一個個驚呆了,傻愣愣地不知所措。
王鴻不知道,李強此時就站在城牆之上,冷冷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幕。方才在太守府中與王鴻一番對答,李強便知王鴻要借視察災情之機將王遵帶出城去。
思之再三,李強覺得王鎮惡經此一事就算楊安玄不殺他也難再有作為,與其一條道跑到黑不如主動切割,向主公表示忠心,索性將王家賣個乾淨。
從府衙出來,李強便下令四門加緊盤查,等候王鴻出城。王鴻的車馬從府衙動身,李強便派人前去請彆駕郭恭,遠遠地看到郭恭帶著人出現,李強微微一笑,轉身下城。
來到城下,李強佯怒道:“爾等好大膽,居然敢對太守無禮。”
此時王鴻已被親隨扶起,知道眼前這一切都是李強布置,咬牙切齒地道:“李強,你好本事,壞事做多了要遭報應的。”
郭恭氣喘籲籲地趕到,問道:“王太守,李司馬,這是唱得哪一出?”
李強對呂明示意,呂明帶著數名兵丁掀起車簾,從車內搜出王遵。
郭恭尚不明所以,看著有人從太守車內被帶出,再次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強笑道:“郭彆駕有所不知,此人是王遵,因貽誤軍機致使蒯侯被擒,有意率軍反叛,主公下令捉拿。王遵逃至安定,王太守想裹帶他出城逃走,愚得到消息才命人前來捉拿。”
郭恭看了一眼李強,往日李強與王鴻同穿
一條褲子,對自己多有打壓,如今王家剛出事這個李強就翻臉不認人,此人冷酷絕情,自己要多加提防。
李強恭恭敬敬地對郭恭道:“郭彆駕,王太守徇私欲放走叛逆,不宜再任太守之職,安定郡務還請郭彆駕負責,等侯主公處置。”
郭恭想了想,道:“先請王太守回宅居住,在主公處置之前不宜走動。政務愚暫時打理,軍務則要勞煩李司馬了。”
“如此甚妥。”
王鴻和王遵兄弟兩人並肩而立,麵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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