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會倚城而守,不敢與我軍真刀實槍地沙場爭雄。彆說我軍兵力遠勝過雍軍,便是對等兵力,我軍也必勝雍軍。”
於栗磾見阿薄乾滿麵傲意,不便多說,隻道:“多加提防,小心戒備。”
九月,雍軍援軍到來,成皋城留下三千兵馬,沿岸渡口都得到了兵力補充,濮陽城的戰車也送到了白馬,萬事俱備,魯軌決定渡河。
九月十八日,卯末,黃河上霧氣蒸騰,恍如仙境一般。
黎陽津西三裡處,數十艘戰艦在霧氣的掩護下停靠,數塊搭板平鋪,戰車從船上被推下。
很快,魏軍偵騎便發現了雍船的到來,鳴鏑示警。
魯軌大踏步從船上往下前,一陣狂風刮來,身前扛纛旗的兩名兵丁被帶風帶著踉蹌往斜偏倒,眼見要落下搭板。魯軌搶步上前,伸手抓住旗杆,兩名兵丁感覺身上一輕,這才站穩腳步。
伸手接過纛旗,魯軌掣在手中,大風揚起纛旗,烈烈飄舞,魯軌舉重若輕,大步踏上岸,將手中纛旗用力往下一戳,這才示意那兩名壯漢扶穩。
百輛戰車已經全部送下船,為了儘快結好卻月陣,這些驅車的將士早就訓練過多次,有條不紊地將戰車排列好,掛好鐵索固定,將弩車搬至戰車上,車前懸幔、車轅處懸盾,車上站六名持狼筅將士,弓箭手、長槍手列於車後。
陳漁在鬥艦之上遙望戰陣,見戰車進深百步,兩頭抱河弧形展開,形如新
月,三千將士嚴陣以待。江上八艘鬥艦一字排開,身後百餘艘艨衝艦正停靠在南岸,雍軍將士和戰馬正在登船,準備隨時出擊。
霧氣逐漸散去,馬蹄聲如滾雷般從四麵響起,阿薄乾帶著兩萬輕騎趕至。
得知雍軍在北岸登陸,阿薄乾大喜,儘起營中兵馬趕來,猛虎撲兔用全力,阿薄乾想起數日前與於栗磾的對話,勢要將來犯的雍軍儘數斬殺。
奔馬在半裡外停駐,阿薄乾打量了一下雍軍擺出的車陣,揚聲笑道:“這個領軍的雍將是個癡兒,大概讀過兩本兵書以為可以排兵布陣以少勝多,豈不知排兵布陣要因時因地。賀豆源,你帶三千兒郎將這夥雍軍衝下河去。”
賀豆源高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砍刀率軍朝前奔去。阿薄乾在馬背上立起身,彆看他說得輕鬆,其實不敢大意,讓賀豆源先試試雍軍的虛實。
百步時,雍軍開始射箭,戰車上的弩車開始發威,河上鬥艦也開始射出弩箭。號角聲響起,魏騎散開,弩箭多落到了空處,魏騎傷亡不大。
很快,賀豆源便率軍衝至戰車前,戰車上的將士將狼筅布起,魏軍一時難以近前,不少戰馬被狼筅上的短刃劃傷,嘶鳴亂跑,賀豆源不得不引兵暫退。
阿薄乾看了一會,見雍軍除了射箭、發弩外並無什麼驚人舉動,哈哈笑道:“晉人技窮矣,眾兒郎,隨本將殺敵立功。”
兩萬輕騎傾巢而出,鋪天
蓋地般朝車陣撞去。魯軌冷笑一聲,道:“換強弓、破甲箭。”
魏軍輕騎朝著不到裡許長的卻月陣殺開,兩萬人擠在一處,箭矢、弩箭雨點般落下,不斷有魏軍中箭落馬。
阿薄乾的目光狂熱,離晉人車陣不過五十步遠,隻要衝至陣前,撞也得把車陣撞個稀爛。
眼看魏騎越來越近,鬥艦上的強弩不敢再發射,生恐誤傷己軍。魯軌望著幾乎密不透風的魏騎,知道等待的戰機已現。
“上鐵矛。”
一根根鐵矛安上弩車,木錘砸落,烏沉沉的鐵矛帶著刺耳的尖嘯射出,輕鬆地穿透馬上魏軍,然後是下一個,一連洞穿三四人才停住。
“崩崩”聲中,激射的鐵矛瞬間帶到數千條性命,魏軍屍體、戰馬屍體厚厚地堆積於地,血流遍地。
後麵的魏軍看到堆伏於地的屍體,那些尚未死去的將士在血泊中慘嚎掙紮,嚇得亡魂出竅。阿薄乾驚恐得渾身發抖,被親衛護著朝大營方向逃去,身旁的將士紛紛旋馬奔逃。
艨衝艦載著戰馬和五千將士登岸,魯軌出陣上馬,揮舞著手中長戟,高聲呼道:“殺敵。”
魏騎已然膽寒,四散奔逃,根本沒有隊型。阿薄乾奔至營寨前清醒了幾分,此番兵敗兒郎傷亡慘重,估計營寨亦難何,天子和壽光侯焉能饒過自己。
聽到身後追來的馬蹄聲,阿薄乾勒住馬,喝道:“晉人離了車陣就是待宰的豬羊,我等殺回去,反敗
為勝。”
號角聲響起,敗逃的魏軍逐漸朝號角聲處聚攏而來,魯軌率五千騎已然殺至,哪會讓魏騎集結。
手中長戟如惡龍翻江,魏騎被他輕鬆掃落,帶著將士有如疾箭激射,勇不可擋。阿薄乾心知不能讓雍騎輕鬆鑿陣,揮舞著手中長矛迎戰魯軌。
長矛砸向鐵戟,魯軌用力往外一架,阿薄乾立覺握不住矛,“當”的一聲長矛脫手而飛。
不等阿薄乾反應過來,鐵戟已經透胸而過,魯軌將他挑於戟尖,高舉而起。
那些魏騎正奔往此處,遠遠看到主將身死,哪敢前來送死,再度策馬遠逃。
魯軌帶著兵馬直趟入魏營,將營帳點燃。這時,於栗磾已經收到阿薄乾兵敗的消息,帶著魏軍急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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