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水師相助,裴方明向趙田請命,繞過下邑城直接攻打東麵的抒秋和蕭縣,趙田應準。命裴方明率八千兵馬東進,自己留八千人馬牽製下邑城中的向彌,讓陳漁率水師隨同裴方明一同出戰。
抒秋是座小城,城周三裡許,城中守軍不過三千,裴方明大軍到來,抒秋城城門關閉,守將楊達連忙派人向彭城求救。
彭城本有兵馬萬餘,已然派出三千前往抒秋、蕭縣,若是再率大軍救援,城中空虛,劉遵考隻得派人向劉裕請命。
劉裕這幾日攻打沛縣,朱齡石守禦有方,短時間內無法破城。得知抒秋告急,劉裕深感戰線過長,兵馬分散,容易被雍軍各個擊破,索性下令放棄下邑、豐縣、抒秋、蕭縣,全軍退守彭城。
向彌、毛德祖等人領命回師
,趙田一時不知劉裕打算,等到斥候探明宋軍撤走,追之不及,彭城內聚集宋軍四萬餘人。
彭城(今徐州市)曆史悠久,黃帝建都於此(涿鹿);楚漢時項羽以彭城為都,稱西楚霸王;西漢時為楚國都;東漢、三國、兩晉時彭城與下邳常為徐州治所。
彭城城周十二裡,高四丈,闊亦有四丈,泗水、汴水交彙於城外,引為護城河。去年劉裕伐雍,率軍駐守彭城,逢汴水暴漲,城牆出現崩塌,劉裕認為彭城是攻打楊安玄的基地,位置十分重要,於是下令征伕燒磚壘城,彭城之固天下少有(1)。
趙田與朱齡石在彭城會師後,看到磚築的城牆連連咂舌,僅憑他們三萬多兵馬難以取勝。趙田與朱齡石商議後,趙田與裴方明兵退下邑城,嚴綱兵駐豐縣、朱齡石返回沛縣,抒秋和蕭縣城小,索性放棄。
襄陽,楊安玄接到趙田送來的捷報,征調兵馬兩萬,親自率師前往下邑,準備與劉裕在彭城決戰。
…………
建康城,劉穆之病情漸重,難以理事,朝堂之上由尚書右仆射袁湛、左民尚書趙倫之、五兵尚書王弘、度支尚書王裕之、新任祠部尚書蔡廓以及宋公左司馬徐羨之等人主持。
陰友齊到達襄陽後,以歸家奉親為由上疏請辭祠部尚書之職,劉裕以蔡廓接任。蔡廓,故司徒蔡謨曾孫,為人剛毅練達、處事公允,被劉裕所喜,由度支侍郎轉
任祠部尚書。
劉穆之臥病,剩下這些人中尚書右仆射袁湛官職最高,但袁湛因科舉之事被劉裕斥責,心情怏怏無心理事。劉裕出征前交代眾人凡事與徐羨之商議,眾人皆知劉裕屬意徐羨之做主。
宋公府,徐羨之與趙倫之商議籌集棉衣之事。按照劉裕吩咐,至少要保障八萬件棉衣供應,每件棉衣用棉兩斤,便是十六萬斤。
今年江南種植棉花近三十萬畝,可是爆發蟲害,減產厲害,平均畝產不足二十斤。而淮水兩岸的棉花的畝產達到五十斤以上,棉價在二十錢左右,這讓江南的種棉人虧得血本無歸。
趙倫之道:“種棉時約定,每畝棉田繳十斤棉花為稅,若是按照約定,種棉人還要倒貼。”
徐羨之道:“既然受災自然要減免征收,按每畝棉田兩斤棉花的稅額吧。”
趙倫之沉吟片刻,道:“不如直接讓種棉人每戶繳納棉衣兩件(江南是丁稅),這樣九月前便能籌齊八萬件棉衣。”
徐羨之笑道:“趙公此議甚好,便行文州郡以此辦理,讓他們在九月底前將棉衣運進京來。”
趙倫之捋著胡須,道:“宋公出京前特彆提及義陽棉行,這些人想到江南賺錢,這八萬件棉衣至少要讓他們出四萬件。”
萬暢這幾日嘴角冒泡,兩眼通紅,急得睡不著覺。義陽棉行今年在江南種棉近八萬畝,所得棉花還不如義陽郡那邊三萬畝所產多。種棉人多了
,工價自然上漲,去年匹布四百錢工價,今年開到六百錢還招不到人手。照這個情形,肯定是要賠本了。
待接到尋陽府送來的公文,命義陽棉行縫製四萬件棉衣為稅,萬暢氣得破口大罵,這分明是卸磨殺驢,敲骨吸髓的盤剝了。
正當江南種棉人一片哀嚎時,從北麵來了一批胡人,高價收購棉花,棉價迅速上漲至三十六錢、四十錢,眼見著往五十錢走了。
鞬力斯化身為魏商,五天之內以四十錢的價格收購了三萬多斤棉花,心中著實不解。明明淮河一帶的棉花才二十餘錢,為什麼花高價前來江南收棉,這不是要賠本嗎?
江南種棉人總算有了笑容,四十錢一斤的棉價勉強能抵得上種糧了,朝廷以兩件棉衣抵田稅,算起來就不虧了。若是再算上做棉衣、織棉布所得,還是種棉劃算。
今年遭了蟲害,種棉的收益尚不輸於種糧,許多農人動了心,明年自家也要多種上幾畝棉田。
「注(1):《水經注》:東晉安帝義熙十二年公元416年),汴水暴漲,城崩塌,時劉裕駐徐,“悉以磚壘,樓櫓赫突,南北所無”。有磚壘城記載出現在秦代,但真正開始磚城牆應該在南北朝時期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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