鞬力斯笑道:“上黨公若願為仆等說項,東主許諾願將所得紅利奉上一成。”
姚昭捋須哈哈笑道:“一成紅利便想讓本公為你等向天王進言,你膽敢小覤本公。”
鞬力斯心中暗罵,不過此行最終目的是將種棉的百姓擄走,便是再多的棉花送給姚昭又何妨。
表麵上誠惶誠恐地彎腰謝罪,鞬力斯道:“不知上黨公覺得多少紅利合適?”
姚昭轉著眼珠想了一下,道:“你一個晉人來燕國買地種棉,諸多不便。本公念在齊家商鋪對本公還算恭敬的情麵上,索性出手相助一回。”
“本公會出麵向天王說項,讓天王準備在境內種棉。本公在冀州有近千頃土地,索性拿出五百頃用來種棉。”姚昭滿麵笑容地道:“種棉的人手,紡工、織工、染工本公自會派人召集,織成布售賣每匹本公給你二百錢。鞬力斯,你也不用再為齊家賣命,隻需替本公跑跑腿,反正你本是燕人,動動嘴就能白得二百錢,這買賣可劃算。”
鞬力斯心中怒罵,難怪齊暉告訴自己姚昭貪婪暴虐,隻要見到“餌食”必然會上鉤,隻是自己低估了姚昭的貪婪,居然想將整個棉花生計吞下。
見鞬力斯低頭不語,姚昭重重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怎麼,你還不樂意?鞬力斯,本公看你心懷不軌,分明是晉國的奸細,齊家商鋪恐怕也是晉人的窩點。”
齊暉忙叫起來,道:“鞬力斯,上黨公好意栽培你,你怎麼不知好歹,還不趕緊答應下來。東主那裡愚自會替你說明,你在燕國有上黨公照應,將來肯定飛黃騰達。”
鞬力斯隻得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澀聲道:“多謝上黨公。”
姚昭得意地哈哈大笑,道:“方才你說棉花畝產在四五十斤左右,本公所有的田地肥沃,便按五十斤計算,若是產棉低於畝產數,可要齊家補齊,短缺的數額以棉布來相抵。”
齊暉麵皮抽動,從未見過如此貪婪之人,鞬力斯都專門為他做事,與齊家脫了關係,怎麼棉花數量不足還要齊家補齊,分明是貪得無厭。
在錢財的驅動下,姚昭很快向馮跋奏請在冀州(北燕)種棉之事,姚昭慷慨陳詞,聲稱棉花製成的棉衣可禦風寒,保障將士們在冬季仍具有戰力。
馮跋聽其弟車騎大將軍、錄尚書事馮素弗稟報過,晉雍公楊安玄在境內種植棉花,此物納入衣中可禦冬季冰寒。
年前,馮跋特意命人從晉國榷市購得幾件棉衣,親自試穿過後感覺棉衣確實能保暖禦寒,隻是聽聞此物種植不易,馮跋擔心棉田侵奪農田,猶豫是否下旨試種。
姚昭的奏請讓馮跋下定決心,讓其在冀州試種三百頃,讓肥如縣予以配合。
“陛下,臣招攬的棉農聲稱,種棉比種糧更為辛苦,要保證充足的水份,所需勞力比起種糧要多”,姚昭道:“臣奏請除了在冀州招募勞力外,將獄中罪犯和戰俘發往肥如種棉,若是棉田豐收,既為將士們增添過冬的衣物還可以織成棉布,國庫也能多項稅賦。”
馮跋嘉許道:“準奏,上黨公一心謀國,難能可貴。此事便交於姚卿辦理,待棉衣製成之後,朕再行封賞。”
這位“一心謀國”的上黨公得了旨意,便將私事變成公事,明正言順地可以兩頭拿錢了。
至於馮天王下旨試種三百頃,不妨夾雜點自家私貨,棉布如此賺錢,自家的封地不妨也種上三百頃,所需的勞力不妨通過征役的方式來補充。
姚昭命其長子姚肇為種棉使,帶了鞬力斯前往冀州發動百姓種棉。鞬力斯選擇了近海的田地,方便雍軍海師前來拉人。
三月下旬,北燕冀州的氣溫已經回升,鞬力斯帶著農人將棉籽種下,七八天後,棉籽開始發苗,鞬力斯開始讓農人平整田地,添加節杆及肥料。一個月的時間棉種已有尺許高,放眼望去一片綠油油的景象。
鞬力斯騎馬跟在姚肇身旁巡視著棉田,田間到處都是鬆土、施肥、抓蟲的農人。姚昭對棉田十分重視,讓其子每旬稟報一次棉田生產情況。
得知棉田需要大量勞力施肥飲水,姚昭除了將境內犯罪較輕的囚犯征發到棉田充作免費勞動力,還讓冀州征役五千,六百頃田地中至少有上萬餘人在勞作。
為了看押囚犯,姚昭奏請馮跋下旨,命冀州刺史皇甫軌在農田附近建起草屋,並派遣六百兵丁維護秩序。鞬力斯又向姚肇建議,先行在棉田附近興建織場、紡場,屆時隻等棉花收獲便可直接紡織。
燕冀州肥如縣,因為棉田種植而變得異常熱鬨起來。「注(1):比真實曆史提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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