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曾安笑道:“有此利艦護航,可保萬無一失。”
對麵船艦已經接近,揮動旗語,一旁有兵丁看著旗語大聲稟報,“東平侯劉衷率雍軍水師迎接陛下。”
海上不便換乘,龍骨船艦帶著司馬德文乘坐的商船一路北上,在一處無名的島嶼停靠,劉衷率將士登船前來拜見司馬德文。
司馬德文認識劉衷,當年劉衷與楊安玄在國子監中比鬥射箭,司馬德文隨在司馬曜身邊前去看過熱鬨,對兩人的神射留有印象。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看到劉衷額頭上的皺紋,司馬德文不勝感慨。
換乘龍骨戰艦後速度顯著提升,司馬德文提著心也放下,精神放鬆下來,而隨行的盛恬也見到了先一步登船的妻兒,一家人重聚分外開心。
秣陵,到了武毅將軍郭濤輪值,郭濤來到王府與盛恬交接,卻找不到盛恬的人影,詢問值守的兵丁,兵丁回稟昨日開始便沒有見到盛將軍。
郭濤生出不祥預感,連忙帶人前往零陵王司馬德文住處,幾名內侍精神萎靡地靠著廊柱在閒話,見到郭濤忙上前見禮。
得知郭濤要見零陵王,內侍急忙入內通稟,片刻之後慌亂地奔出來,帶著哭腔稟道:“王爺不見了。”
郭濤心往下沉,大步便往裡闖,一邊走一邊高聲嚷道:“王爺,末將郭濤求見。”
院中寂然無聲,郭濤示意內侍引路,直闖入臥房,屋中空空蕩蕩,司馬德文夫婦不見蹤影。再找尋司馬恬英的閨房,同樣空無一人,尋至側屋,發現兩名侍女已懸梁自儘。
司馬德文離開時並沒有帶走這兩名侍女,昨日一早兩名侍女來服伺王妃洗漱,發現司馬德文一家不見了。兩名侍女沒有聲張,但自覺難逃一死,索性自縊而亡。
郭濤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司馬德文夫婦仍藏身在王府之中,一番搜尋之後得知盛恬帶著幾名親衛前夜離開王府再沒有回返,郭濤恨聲罵道:“姓盛的,你害苦老子了。”
零陵王一家憑空消失,首先要稟報鷹揚將軍劉佩,此時劉佩此時仍在建康城中逍遙。郭濤一麵擴大搜尋範圍,一麵派人前去通知劉佩。
一個時辰後,劉佩匆匆趕到,劈頭蓋臉地問郭濤,道:“可曾找到?”
見郭濤搖頭,劉佩麵如死灰,喃喃自語道:“愚如何向天子交待。”
又一通雞飛狗跳牆地搜尋,值守的兵丁都被叫來問話,總算知道司馬德文離開王府時有一輛牛車接應,順著牛車行進的方向行至河邊,劉佩確定司馬德文被盛恬帶走。
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個時辰,司馬德文此刻不知身在何處,雖然懼怕劉裕降罪,劉佩還是帶著郭濤硬著頭皮來見劉裕。
未時,劉裕在西堂召見劉佩。劉佩頭也不敢抬,急步來到劉裕麵前跪拜於地,口稱“死罪”。
劉裕以為是司馬德文出了事,心中還竊喜若是司馬德文得了急症死了倒是省事,沉聲問道:“何事驚慌?”
“武奮將軍盛恬心懷不軌,將零陵王一家劫走,不知所蹤。”劉佩惶恐地稟道。
劉裕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到劉佩身前,彎下身拽住劉佩的前襟將他從地上提起,喝問道:“你說什麼?司馬德文一家不見了,朕給你一千精兵,居然看不住司馬德文一家三口,要你何用。”
抬手扇了劉佩兩記耳光,劉佩含糊不清地道:“微臣該死。”
劉裕隨手將劉佩擲於地上,平複了一下心情,喝問道:“司馬德文何時不見的。”
“前日晚間。盛恬將其一家三口夾雜在兵丁之中出側門,乘坐一輛牛車至三裡外河邊,然後乘船離開。據微臣查探,船隻駛往秦淮河方向。”為保性命,劉佩隻得將猜測當成事實稟奏。
劉裕回身坐好,盛恬幫司馬德文逃走,不用問是受了楊安玄的蠱惑。一旦司馬德文到了楊安玄手中,楊安玄重立他為天子,自己這個皇帝便名不正言不順。
真想一劍把劉佩這個無用的東西斬殺,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殺了他也沒用。
劉裕派人把徐羨之、趙倫之、謝晦、傅亮等近臣召來,這些人仍在尚書台理事,很快便趕到西堂。當得知司馬德文被楊安玄救走,眾人無不變顏變色。
謝晦反應最快,立刻道:“陛下即刻下旨關閉關卡,搜尋過往船隻和往來商賈,亡羊補牢或許未晚。”
徐羨之道:“既然司馬德文不見,陛下索性對外宣稱零陵王暴病身亡,就算司馬德文被楊安玄所得,亦可對外稱是楊安玄混淆視聽。”
劉裕眼中厲芒閃過,道:“傳旨,向外宣告零陵王暴病身亡,王妃亦傷心而亡。”
話語略頓,劉裕冷森森地道:“既然司馬德文不願與朕共存,那便暗中告知關卡,抓住司馬德文之後將其處死。”
傅亮道:“陛下,要做最壞打算,楊安玄必定會借司馬德文大做文章,攻雍之事要及早發動。”
原本劉裕打算在五月發動攻勢,司馬德文的逃走讓計劃不得不提前。劉裕皺著眉頭思索片刻,道:“命檀道濟、王仲德、劉懷慎在三月開始攻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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