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歡把所有的銀針全都撤掉,看到賀渡已經睡熟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要是剛開始的時候,陸歡肯定是不敢對賀渡是用銀針療法的,陸歡雖然是學醫的,但剛剛看到賀渡發病的情形時,也有點被嚇到了,而且對賀渡的身體狀況也沒有個明確的了解。
但現在陸歡已經經曆過好幾次這樣的事情了,對付這件事情多少也有點經驗了,也能冷靜下來對賀渡施針了。
可就算是這樣,陸歡還是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也總算是直觀地感受到,為什麼西醫裡麵,不允許醫生給自己的親屬做手術了。
要是陸歡學了西醫,現在躺在手術台上的不管是邱淑還是賀渡,陸歡覺得自己都無法拿起手術刀。
陸歡再一次幫賀渡把了脈,確定賀渡現在隻是因為太虛弱睡著了,並沒有因為她的施針,產生其他不好的後果,這才放下心來,去了浴室擰了一條溫熱的毛巾。
雖說陸歡身上也汗津津的不舒服,但賀渡現在可是個病人,當然要以賀渡為先才行。
之前幫賀渡擦洗身體的時候,陸歡多少還會有點不好意思,但現在已經完全不會這樣了,心疼的情緒完全占據了上風。
賀渡已經被這個怪病折磨了十年了,陸歡聽陳叔說過,剛開始的一兩年尤為嚴重,陸歡都想象不到賀渡那個時候到底是怎麼撐下來的。
因為怕打擾到賀渡休息,所以陸歡最後還是沒有幫賀渡換衣服
,隻是把睡袍從賀渡的身下抽了出來,幫賀渡蓋好被子,這才進了浴室,自己簡單地擦洗了一下。
賀渡已經睡著了,但陸歡躺在他身邊,卻久久不能入眠,甚至眼都不眨地盯著賀渡,看了好一會。
好像生怕自己一錯眼,賀渡就會從這張床上消失一樣。
陸歡現在非常沒有安全感,她最愛的人和最親的人,隨時都有可能從她身邊消失,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會一無所有,隻剩下這句軀殼還留在這個世上。
賀渡一直睡到翌日早上天光大亮才睜開眼睛,睜開眼睛坐的第一件事情和之前一模一樣,先朝著自己的枕邊看去。
一道嬌小的身影安安靜靜地蜷縮在他身邊,大概是因為怕打擾到他的原因吧,陸歡並沒有跟之前一樣往他懷裡鑽,這樣靜靜呆在他身邊的模樣,看著還有些小心翼翼。
想到昨天晚上的場景,賀渡的心裡不由地湧出幾分暖意來,雖然這個時候本來應該開始工作了,但賀渡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把身邊的女孩撈到了懷裡。
陸歡守了大半夜,實在撐不住了才倒在賀渡的身邊睡著,這個時候是睡得最沉的時候,再加上身邊的氣息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所以陸歡一點醒過來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往賀渡的懷裡拱了拱,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賀渡最喜歡的就是陸歡這副對自己沒有任何防備的樣子,抱著懷裡溫熱的身體,再想
到陸歡之前為他做的那些事情,賀渡的心不自覺地就軟成了一灘水。
賀渡從床頭櫃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發了幾條信息出去,安排好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便抱著陸歡繼續休息。
昨天晚上發病還是挺消耗賀渡的體力和精力的,雖然昨天晚上的睡眠質量還可以,但還是沒能完全恢複過來。
夫妻倆最後是被一通電話給吵醒的。
陸歡聽到電話鈴聲之後,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了昨天晚上的場景,馬上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整個人清醒得可怕。
因為昨天晚上幫賀渡針灸的原因,陸歡的手機也放在了賀渡那邊,陸歡正準備輕手輕腳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的時候,賀渡就睜開眼睛按住了她。
賀渡本來是準備把手機拿過去給陸歡的,但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就改變了主意,直接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