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定青山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在雪地上緩緩移動,身子變得越來越沉重了。
伴隨腳印的,還有一道血紅的痕跡。
渾身發冷,下肢僵硬,快沒知覺了,定青山嘴角露出苦笑,為了獵殺這隻黑狐,他在白首山深處足足蹲守了五天,大雪足足飄了五日,乾糧幾乎消耗殆儘,這才等到這隻黑狐出洞覓食。
經過小半天的狩獵,這才將黑狐磨死。雖然儘力避免受傷,但是卻沒有如願。
他的右臂,被撕開一個大口子,胸口也被抓了三道血痕。他隻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上了點藥。
但是,受傷,在這大雪天,意味著體溫丟失的更快,況且彈儘糧絕,如若不儘快尋找庇護所,他離死亡隻會越來越近。
他還不想死。
定青山拖著沉重的身軀,尋找著回村的路,山路早被大雪覆蓋,天空霧蒙蒙的,如果不是憑著多年的狩獵經驗,他都沒法走到這裡,況且,他身後還拖著一個裝滿獵物的麻布袋,這是救命的東西。
定青山抖了抖身上的積雪,左手緊了緊纏在腰間的繩子,咬了咬牙,努力地向前移動著。
“我不甘心!”定青山心中呐喊。
再次翻過一座大山,入目的依舊是無邊白雪。定青山徹底絕望了。
“看來,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定青山自言自語道,眼神黯淡。
一陣天旋地轉,定青山再也撐不住了,身軀一軟,重重地砸在雪地上。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一抹雪影在雪地快速穿梭,最後,在定青山身前停了下來。
是隻幼年雪狐,小雪狐在地上的軀體上嗅了嗅,嗚咽了幾聲,隨後張開嘴,咬著他的衣角,嘗試拖曳。但是軀體卻紋絲不動。
它太小了,沒有足夠的力氣拖動一個成年男人的身體和這一大袋的獵物。小雪狐看了看遠處,有幾隻雪雕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它。
小雪狐有些不安,來回踱步,這才注意到在定青山腰上,有一根粗壯的麻繩緊緊地捆綁在上麵,小雪狐望了望後麵那個巨大的麻袋,歪著頭,過了好一會,這才張嘴用力咬向麻繩,過了好一會兒,那麻繩這才嘎吱的一聲斷裂開來。
再看小雪狐卻疼的發抖。隻見在它牙縫,沾著幾條麻繩細絲,有血跡從它牙縫滲了出來。
嘗試了幾下,小雪狐發現能拖動定青山的身軀了,定青山才一點一點向前移動起來。很快便被小雪狐拖到一個低窪處,這是小雪狐的巢穴外部。
出於警惕,小雪狐抬頭望了望周圍,發現沒有危險。這才拱了拱身子,頂上雪塊倒塌,一個洞口出現在眼前,洞中一片漆黑,洞口不大,但是卻足夠將定青山拖進去了,小雪狐拚儘全力,這才將定青山給拖進洞中。
過了片刻,小雪狐再次出現在洞口,探了探頭,發現沒有危險,隨後用爪子扒了扒積雪,又將洞口堵了起來。
雪花紛飛。很快,這一切痕跡都被抹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定青山悠悠醒來,手臂還有胸口的刺痛緩解了許多了。隻感覺一股溫意從身邊傳來,周圍溫度也稍微暖和了不少。
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漆黑。難道這就是地府嗎?小爺但是瀟灑,恍恍惚惚走了這一遭。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香。還有一股子……狐子的味道……不過味道很淡。
定青山抽了抽鼻子,動了動身子,手臂還有胸口傳來絲絲疼痛。
嗯?這!他有些迷惑了,難道?不及他多想,他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臉上的肉,很疼!
他還活著!看來自己是被雪狐拖進了山洞,空氣中那股子雪狐的味道就解釋的通了。
定青山舒了口氣,從懷中摸出打火石和一個照明盒,輕輕一碰,四周便亮了起來。
是一個不大的雪狐巢穴,洞口處很低矮,以他的身段,隻能匍匐出去。
再看身邊,是一隻幼年小雪狐,正在酣睡,看來剛才的溫熱感就是他傳來的,定青山但是沒有傷害他,看來是被他的父母當成食物拖了進來的。
他也不擔心,普通的野獸是破不開他的身子的。能活命這還得多謝一下這隻小狐狸的父母。
小雪狐睡眼惺忪,小爪子扒拉了幾下眼睛,嗚嗚叫了一聲,醒了過來。
小雪狐並不怕生,好奇地看著自己小窩突然多出的一個人,湊了過來,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臂。定青山摸了摸它的頭,狐狸這種生物還是頗具靈性的。
肚子咕嚕嚕地響了起來,他伸手,掏了掏衣服內袋,空無一物,這才想起乾糧早已消耗殆儘。
有些失望,接著又翻了翻褲袋,找到一包金瘡藥,將其撒在了幾處傷口處,上次用的藥已經吸收的差不多了,這個傷得儘快抹除,才能防止體溫流失。不然回村也會有所影響。
環顧四周,除了地麵上的鋪著的一層鳥獸羽毛,空無一物。儼然沒有食物的痕跡。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