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顧拉緊大門。
走進屋子,關上窗。
小妹還緊張地坐在椅子上,見哥哥進來,站起身詢問:“哥,外麵?”
“沒事,王家那小子,他爹跟咱爹都是戰友,他來問問他爹的事!”
“王安?他挺可憐的,聽說他爹走了之後,他後娘對他不是很好,好幾次該吃飯的時候,我都見他在村子裡閒逛!”
周大顧點頭,把這件事聽心裡去了。
“行了,丫頭天不早了,你早點睡,朱夫子已經幫我安排好了,過一段日子我去參加童生試,我肯定能過!”
“到時候,咱爹的事也應該能定下來!拿了撫恤金,咱們就搬城裡去,方便我去縣學,你以後一個人待在城裡,我也放心點!”
周悠然點頭:“好,我給哥哥打水洗腳?”
“不用,快去睡吧!我去三爺爺家逛逛,你彆管我,最近山上有野獸下來,聽見什麼聲音,你也彆出來!”
周悠然點點頭,乖巧地走出房門。
周大顧看著她背影:“衣服小了,要想辦法搞點錢給妹子扯一身衣服!”
他四處查看,發現屋裡也沒什麼趁手的兵器,隻是牆上掛著老爹進山狩獵時候,用來開路的一把斧子。
周大顧拿下斧子,輕輕關上房門。
趁著月色朦朧,又出門去了!
周大顧家房子修的高,修建在小山堆上。
蓋房子的時候,他爹娘都在,他老爹說:“修的高,以後大顧就不用再搬地方了,水來也淹不住,咱下山也隻有一條好路,什麼小偷小摸的都進不來。”
躲在家裡必經之路的草垛裡,周大顧拿著斧子,想念著記憶裡的溫情。
正是這些他沒有經曆過的東西,支撐著這個漂泊的靈魂,有了歸宿!
“我是周大顧,我要保護小妹,從小就是這樣!”他說。
他捏緊斧子,看向那條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殺人。
隻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誰知道這些家夥要的什麼!
夜裡靜悄悄的,有幾隻早生的蟲子發出鳴叫聲。
月兒躲進雲裡,不忍心看這一幕。
小路上儘頭,有幾個人影搖曳。
趙大捂著臉躲避風:“好不容易喝了一頓大酒,還想從俺嘴裡吹出去,咋的可能!”
李二搖頭,大笑:“大哥,我就知道你不太行了,酒量不行!”
張三擺手:“不對,不是咱們酒量不行,是王員外家的酒實在太好了!”
李二坐在石頭上,他手上掂著半壇子火油:“大哥,我總感覺心裡不安穩,咱們真要為王員外把人家給燒了!殺人防火,這可是死罪啊!”
趙大靠在牆上,身子控住不住向下掉,他半蹲在地上,抬頭開口:“不去?王員外家的酒都進咱們肚子裡了,二十兩銀子,咱們三個都給分了!”
“你是剛來蔡縣啊!還是沒見識過王員外的手段?這件事咱們要是不辦!這酒是這麼好吐的?”
張三搖頭:“反正,我是不願意吐,我肚子還有半隻鵝呢!這災年荒月的,好不容易吃飽一次,俺可不願意吐出來!”
李二猶豫:“可,真放火了,王員外以後會顧著我們幾個兄弟嗎?”
趙大打個哈欠搖頭:“當然不會,你當他王大員外是什麼善人?”
“他們有錢人,生來就是要吃人的!咱們隻是無賴,是盲流子,你管那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