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是那個人,容貌還是那個容貌,動作習慣也沒有變,似乎言語也開朗了不少,但袁熙敏銳的發現,她平日話時,眸子裡會不經意間露出來一縷深沉的壓抑。
姐妹倆的船在皖水上行駛了一天,足足走了幾十裡後,便遇上了封鎖皖水的陸遜水軍,然後不出意外的被扣住了。
袁熙知道若是自己不來,這一切本來可以不必發生。
大喬坐在窗前,扭過頭來想要對小喬說什麼,最後還是默默轉過頭去。
她看著小喬懵懵懂懂,無憂無慮的神色,心道自己這妹妹,隻怕還沒明白現在處境有多麼凶險吧?
她以前曾經幫橋蕤處理過公文書信,卻是能從從看出戰敗一方,其女子家眷的處境之慘。
姐妹倆的船連同其他幾十隻船,像趕羊一樣被趕了回來,扣在碼頭,眾人都一時不得下船,等候處置。
他側頭看了眼身邊的馬上的呂玲綺,她早已不像一年前離開懷城時的意氣風發,而是臉上帶著一絲疲倦,一絲疲憊,甚至還有一絲滄桑。
呂玲綺從那之後,好幾天沒有走出營帳,等她再次出來時,袁熙發現她變化了不少。
兩人都想用自己的方式終結終結亂世,隻是曹操的手段更加激烈,雖然袁熙覺得自己的路會比曹操少死些人,但即使這樣,失去性命的人也是一個無法忽略的數字。
雖然他堅信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但也不得不承認,其實自己和曹操,並無太多本質的區彆。
突然遠處原來幾聲巨響,嚇得小喬從床榻上跳了起來,驚惶道:“怎麼了怎麼了?”
畢竟有船逃走的,才是真正的富戶,袁熙打場仗消耗錢糧甚巨,正想著如何回血,這些船隻裡的財貨,正好能讓他彌補些損失。
戰亂對於無論士族,還是平民百姓,幾乎都給與了一視同仁的對待,因為積怨已久的緣故,士族女子私下受到的虐待殘殺,比之平民女子尤甚。
“我想開了,女子能乾什麼,女子什麼都乾不了!”
“躺平了,來什麼都無所謂了!”
這些百姓並不是死於他手下的兵士,而是逃難時死於潰兵匪寇。
於是袁熙強令呂玲綺呆在自己身邊,暫時不再參戰,呂玲綺也答應了,也許她自己也看得出來,若不緩一段時間,她真的可能會心境崩潰。
袁熙站在皖城近處,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城頭的守軍陣腳大亂,袁熙軍兵士趁機對著城門猛攻,皖水上的水軍,也開始攻打皖城的水門。
太史慈帶領數百騎兵呼嘯而出,四散沿著皖城各個方向巡邏,清掃城裡派出來的探子,很快便有慘叫聲響起,數名探子不是被射死,就是被擒,剩下的人騎馬逃回了皖城。
大喬也曾問過橋蕤關於凶虎的為人,當時橋蕤喝醉了,隻是苦笑幾聲,並沒有說什麼,這讓大喬心內更加不安,她想起和劉氏談起的凶虎傳聞,不禁麵色發白,回頭看了看小喬,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一個月前,在呂玲綺射完三筒箭,又將衝陣的七八名名敵軍用雙戟劃死後,對著袁熙緩緩轉過濺滿鮮血的臉,說了一句話。
陸遜這支水軍,在攻打尋陽時,就從江口支線進入了皖水,然後急速北上,將很多從皖城逃出來的船隻截獲。
大喬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但願城中少死些人吧。”
之所以如此,是幽州運送的第二批火藥到了。
袁熙扶住她將要倒下的身體,輕聲道:“那就好好休息。”
這艘船在她們逃出皖城北上的過程中,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但時間.隻有一天。
如今她已經判斷出來,這攻打皖城的,正是那袁家凶虎的兵士,如果是孫策來打皖城,大喬自忖還能憑借兩家交情,保住自己和小喬的平安,但換做這惡名尤甚的凶人,便不一定了!
這些是打了敗仗失去將領的兵士,以及想要渾水摸魚的歹人,為了搶奪糧食等原因,聚合在一起,形成了兵匪流寇做的。
營寨依據皖水之濱建造,在皖水的北麵,一支船隊正北而來,堵住了皖城從皖水逃走的退路。
於是這些被搶去衣服糧食的平民百姓,在饑寒交困間,就這樣卑微地倒斃在路上,化作塵土腐泥,再也無人問津。
這次的量不多,袁熙思量之後,決定不再做竹筒,那種東西殺傷力不大,離著幾步遠威力減弱甚多,除了聲響外,對敵軍威懾不大。
當日他第一次在曹軍麵前使出爆炸竹筒,對麵就馬上找到了應對方法,隻要躲開幾步,用盾牌遮擋身體,便幾乎不會受傷。
所以袁熙決定,與其分散,不如來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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