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冷哼道:“我和孟德相交時,你還未出生,有何資格評價?”
“所以奉孝在信中加了一個前提,當前。”
“其實我也是不久前才明白這個道理。”
不一會,華佗便帶著藥箱匆匆趕了進來,對袁紹拜道:“見過使君。”
袁紹猶豫一下,指著床邊櫃子道:“我服用的五石散在裡麵。”
袁熙微微點頭,沮授考慮的沒錯,他本身就是冀州大族,若依附的袁熙是個言而無信之徒,沮家以後也很難抬起頭來。
“而如今阿父的情況,也讓顯思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這未必不在曹操的預料之中。”
“大家都是有私心的,阿父手下的謀士,早就站好隊了啊。”
“服用了半年多後,我開始咳血,之所以懷疑,是因為我並未用過其他藥物。”
“要是此時阿父出事,新的家主上位,對他們來說,好處才最大吧?”
袁熙苦笑,“阿父不用試探我,我還是要臉的。”
袁紹道:“可。”
可能他也知道,自己的提議不太可能會被袁熙采納,但他還是說了。
郭嘉沒有多說,隻這麼寥寥幾句,甚至也沒有苦勸去袁熙,似乎隻是稀鬆平常地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當前得利,未必日後不會償還利息。”
換個角度,如果主公隻要求屬下付出,卻不給回報,又如何獲取部下的忠心呢?
如今袁紹將這個難題放在了袁熙麵前,袁熙知道自己逃避是無濟於事的,畢竟在袁紹麵前,自己這具前身的舉動習慣,都落在對方眼裡,無所遁形。
這對曾經的父子,雖然已經名義上毫無關係了,麵上看不出來,但私下裡麵,互相還是很信任啊。
門外侍衛聽了,慌忙就要趕過來,袁紹奮起胸中一口氣喝道:“不用過來!”
因為此時此刻,可能是他距離獲得冀州最近的一次。
“但這真是怪事,明明使君的身體,並不至於如此的。”
袁紹看了門外一眼,袁熙會意,起身將殘破的房門掩上,又將一旁的麻布遮簾放了下來,擋住門口。
袁熙最後道:“阿父雖然名義上將顯甫立為下任家主,但卻沒有用強硬手段製止屬下官員站隊,導致阿父這邊出現問題,下麵立刻人心浮動,此為其三。”
“若本初公反對,公子將會如何麵對?”
袁紹手指緊緊握著茶杯,臉色陰晴不定,他張了張口,“為什麼…….”
所以如何對待不下的欲求,如何處理和屬下的關係,是主公需要考慮的事情,袁熙可以不采納屬下的建言,但至少要尊重對方的想法。
這次輪到袁熙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袁紹說的話是對的。
其實鄴城早在傳出被曹操攻打消息的時候,袁熙便往回趕,然後在進入青州境內時,由當地的密探送來了一封來自幽州的信。
袁紹侍衛一陣緊張,但袁紹沒有出聲,他們也不敢妄動,隻得悶悶等在門口。
袁熙坦然道:“阿父養虎為患,看著曹操坐大,此為其一。”
袁紹沉默半晌,“伱現在就可以。”
她不由自主想到了在懷城的呂布和嚴氏,心中有些思念,也不知道阿父阿母如今怎麼樣了?
袁熙笑了起來,“公與先生,利息這個詞用的很有意思。”
袁熙突然感到心情有些沉重,自己麾下的這些謀士,為了種種目的,才將前途托付給自己,雖然他們不可避免地有自己的私心,但人非完人,誰會沒有私欲呢?
袁熙一臉無無辜,“反正不是外人。”
袁紹心頭火起,“你不是也得了幽州,得了便宜又賣乖!”
但袁熙也懷疑,就憑袁尚那種壞點子不少,狠招不多的性格,真能狠得下心來嗎?
要說袁譚還差不多!
袁紹見呂玲綺轉身到院子裡去了,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麼低聲音,離著幾十步她也能聽到?”
“但我低估了你們幾個的心氣,也高估了我的身體。”
啪的一聲,袁紹手中的茶杯掉在榻上,茶水茶葉灑的倒處都是。
袁熙聽了,轉過身來,真要對外麵說話,呂玲綺的聲音傳來,“我現在去叫先生。”
袁熙苦笑道:“隻怕再遠些,她也能聽清。”
袁熙拉開木屜,取出瓶子遞給華佗,華佗接過瓶子,先是聞了聞,然後倒在手心觀看,最後乾脆舔了一口。
他閉目良久,隨即睜開眼睛,遲疑道:“似乎確實有些問題。”
此話一出,袁紹和袁熙都是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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