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淡淡道:“很簡單,若我是顯甫,若提早謀劃陰謀,根本不需要為了打軍功而離開鄴城,南下豫州。”
因為誰都知道,袁尚和袁熙曾有過矛盾,在袁熙鄴城娶親時,袁尚數次阻撓,但最後謀劃卻被袁熙挫敗,鬨的回頭土臉不說,還一度成了鄴城士族間的笑柄。
袁紹沒有猶豫,斷然道:“好。”
“可惜了,要是我早一些發現.”
但在袁紹心目中,袁熙如今真的能壓過袁尚嗎?
然後如今看來,事情卻沒有按照他的預料發展。
“但如果你行事過火,最後還是要給正南一個交代。”
所以袁尚有理由,也有動機,趁此機會對袁熙下絆子。
“為何明知五石散能導致阿父身體出問題的情況下,還跑到豫州打仗,導致來不及趕回,徒生變數?”
“鄴城內憂外患,外麵曹軍隨時過來,連淳於瓊都吃了大虧,至今負傷不起,鄴城也需要有人坐鎮禦敵。”
此事定了下來,袁紹便讓人叫荀諶等人叫了進來,對眾人道:“顯奕千裡馳援城,打退了在倉亭津的曹軍,昨晚方才趕到鄴城。”
許攸和審配雖然名義上都是袁尚的人,但隻有須有自己心裡清楚,他不站在袁尚這邊,身邊也不站在袁紹這邊。
當初他在北新城替袁尚辦事,結果侄子被殺,自己也差點沒了性命,許攸就看透了,自己不是彆人利用的一顆棋子,他不甘心,他要想方設法活下去,他不想被人利用。
這才是最首要的,至於袁紹之後的反應,完全不在許攸的考慮範圍內,反正他隻要咬死是審榮證詞,那袁紹的不滿,就會轉嫁到審配身上。
他隨即回過神來,意興闌珊到:“算了,你如今也是分支家主,我也不會有資格教訓你了。”
在許攸看來,袁熙因為和袁尚的私仇,十有八九是要落井下石。
袁紹眼睛陡然一睜,“為什麼如此說?”
而如今這場大戲,似乎連帷幕都沒有拉開就結束了。
因為其中還牽涉到了五石散事件。
袁熙出聲道:“審榮不老實,十有八九是做了偽證。”
他開口道:“那顯奕也認為,顯甫嫌疑很大?”
袁熙將竹筒卷起,沉吟起來。
因為袁熙就是這種睚眥必報的人,既然他的信使因此而死,那總要有個人頭祭奠。
一個兒子隻有一個父親,一個父親卻不止一個兒子,就如同主公和下屬,天子和臣子一樣。
他隻站在自己這邊。
袁熙心道果然知子莫若父,隻怕袁紹已經明白,不管審榮說不是實話,都不會在自己手中活下來。
一眾謀士聽了,心下暗驚,雖然袁紹強調過這段時間是非常時期,等袁尚回來一切照舊,但讓這凶虎掌控了鄴城,他還舍得放手嗎?
袁紹會意,對許攸道:“你先下去吧。”
而袁紹的表情極為複雜,複雜到了袁熙也看不透的地步。
“我若能對阿父下毒,還能買通城門令隱藏重大軍情,那必然是為了冀州之主的位子。”
“請阿父將他交給我,給我三天,保證將其嘴巴撬開。”
若是如今的袁紹知道此事,將會作何感想?
“我準備在顯甫回來前的這段時間,將城內兵事交給顯奕,畢竟我身體已經不適合日夜操勞。”
他心中一動,抬起頭來,瞟向許攸後背。
不管怎麼看,這份供詞都有其合理的地方。
所以在審榮吐出了一份頗為荒誕的證詞後,許攸便將其原封不動抄了下來,期待著一場大戲的上演。
尤其是袁譚一派的幾位謀士,更是心裡七上八下,畢竟他們可是知道袁譚在徐州做的事情,袁熙是那種忍氣吞聲人嗎?
而其中最為難受的便是荀諶了,他身為荀家人依附袁譚,現在處境就夠尷尬的了,如今這凶虎又是個和曹操有死仇的,焉知他會不會針對自己?
當前袁熙掌軍的情勢,對於已經站好隊的兩派來說,雖然說不上壞,但也絕說不上好,他們先前的打算都落空了,誰會想到最不該回來的凶虎,卻是最先到的?
袁熙卻是對一眾謀士惴惴不安的模樣視若無睹,他微微直起身子,對眾人笑著拱了拱手,“如此便有勞各位先生相助了。”
眾人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詞來。
笑麵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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