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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翎感到很是疑惑。
她被侍衛丟進了個空牢裡,在潮濕的牢房中托腮想了好一會兒,都沒能想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明明很遵從那些嬤嬤的教導“若是真能得見大人,要對大人恭敬,不可過於畏縮。”
她很尊重他,親吻前十分遵循禮貌地詢問了他的意見。
她也絕沒有過於畏縮,大大方方地做了一個陪侍者應該做的事情。
唯一做錯的是,她在“恭敬”這一方麵確實沒有做好,沒有按照嬤嬤的教導行禮。不要小看行禮,很多低級文明的上位者都很在意其他個體對待自己的禮儀。項翎還遇到過一個見麵必須互相接觸口器並交換身體中的液體以示尊重的低級文明,那還是她第一次生出“要麼還是遠程電流解決一下吧”的衝動。
項翎確實在對目標1139的驚豔中忘記了禮儀。但若目標的震怒是因為這個,那麼在她剛剛下床的時候,他就已經應該開始憤怒了,為什麼會等待那麼久呢
唯一合理的解釋,恐怕還是她取悅他的方法不能令他滿意,反而觸怒了他。
可是依照她在名為“青樓”的低級文明場所中所了解到的,該文明的調情方式與項翎所出身的天河文明是十分相似的,她應該沒有搞錯什麼才對。
那麼,到底是什麼致使目標個體忽然發怒呢
項翎陷入了苦惱。
同樣的苦惱也出現在了福康的身上。
緣由不同,但其強烈程度百倍,甚至還隨著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
“你問我,我去問誰啊”福康避瘟似的避開身子,“大人沒說要如何處置她,我怎麼能知道”
“這都兩天了”廠獄主事圍著福康,不依不饒,“不知道怎麼處置,總得知道該乾嘛吧從來沒見過進了廠獄不上刑的,可又沒見大人口信。你幾時見過人送到我這兒就沒下文的了送進來總得有個目的吧是想問出什麼還是上刑懲戒要她死還是想她活總不能是就這麼養著她吧,我們這兒又不是府裡後院。”
不怪主事安不下心,凡入廠獄必有目的,否則關著乾嘛這般漫無目的被送進來的,項翎還是第一個,愣是讓主事茫然得像是沒了頭的蒼蠅。
可福康又好到哪裡去了福康心裡的嘀咕絕不會比廠獄主事要少。過往,凡是令大人如此盛怒的人,不必多問,直接送進廠獄就是。後頭,自會有口信命人處置。
可是這回這回,人是送進去了,卻怎麼也沒等到口信。這女人進了廠獄,就跟被忘記了似的,再也沒有被大人提起過。福康都伺候大人多少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人在廠獄,壓力就到了廠獄主事那邊,廠獄主事自然會找他要說法。可大人盛怒,沒追究他的責任已然不錯了,他又哪裡敢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事就生生懸了兩天。
廠獄主事也終於下了最後的通牒“福總管,今日這女人如何處置,你可必須得問到手。她這麼待在我這兒,我連該苛著還是該供著都弄不清楚。”
廠獄主事盯著福康“說到底,這人是你送進廠獄的。處置不妥的話,你當你能落下好嗎”
福康一個激靈。
這個道理,他當然也是知道的。他隻是抱著念想,想著大人也許馬上就會給口信了。
如今看來,怕是不得不問了。
福康咽了口唾沫,攢緊了汗濕的掌心。
項翎入了廠獄,有人憂愁,自然也有人歡喜。
夏竹嬉笑著,將憶柳的臉踩在地上,用沾滿了灰塵的鞋底反複揉搓“怎麼靠山沒有了,你就隻知道哭了沒用的東西。”
憶柳瑟縮著,哭得滿臉是淚,竭力往後躲,卻無奈嬌嫩白淨的臉頰還被夏竹踩著。嬌小的少年也許沒多大力氣,但踩著另一個少年的臉叫他躲閃不開,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他那個樣子連哭都是一臉矯揉造作的模樣,真是惡心。”春蘭在一旁,看著縮在地上不住垂淚的憶柳,細細的柳葉眉間都皺出了一條溝壑,“不惺惺作態是活不下去嗎嘖,彆讓他對著這邊。”
夏竹得令,嬉笑著把他的臉踢到了另一邊。
“天天裝柔弱,以為做出這個樣子,就又有人來英雄救美了真叫人反胃前日裡逞英雄的那個蠢女人可都進了廠獄了,你說說,誰還敢來多管閒事”春蘭說著,又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似的,“笑死人。要說蠢,還是那個女人蠢。在我們這兒不長眼就罷了,竟連督公大人都敢得罪。這下結了,死都不得好死,得在廠獄過上一圈才能死。如今,她多半在廠獄裡頭嗷嗷叫著求死呢吧,怕是比你現在哭得要慘到哪裡去了”
她在上頭說著,地上的憶柳在下頭聽著,哭聲細細的,像是什麼剛出生的小貓。春蘭聽著他的聲音,更覺得渾身難受“還哭得這麼惡心,還想勾引誰來救你”她抬起頭,指著屋裡的人“你問問,哪個想救你哪個還敢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