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目光對上。
他的眼睛,依舊漆黑清亮,卻多了絲銳利。
仿佛刀刃鋒芒,要割裂她的肌膚似的。
沈嘉月抿唇,垂眸不敢與他對視。
她快步往旁邊的電梯走去。
“站住。”傅硯辭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她僵硬著身軀,停在原地。
秦柳城已經站起來,朝她走過來,他伸手按下了電梯,讓沈嘉月和他1同乘坐。
沈嘉月不敢拒絕。
電梯緩慢升至頂層。
傅硯辭在沈嘉月麵前站定。
“秦公子有何吩咐?”沈嘉月恭敬問。
傅硯辭勾了勾薄唇,露出淡淡笑容,他的表情比剛剛柔和了些:“昨晚睡的可好?”
沈嘉月心中驚訝。
他這話,分明是在試探沈嘉月。沈嘉月不知該怎麼回答。
“挺好。”她遲鈍半晌,回答道。
她不喜歡秦柳城,因此回答得敷衍了事。
秦柳城眼底,閃動著異樣。
他盯著沈嘉月。
沈嘉月不敢和他對視。
“我叫傅硯辭。”秦柳城忽然道。
他語速很緩,字正腔圓。
“嗯。”沈嘉月仍是低眉斂目。
她的確不擅長應酬,尤其是和不熟悉的人交談。秦柳城這種老謀深算的狐狸,她更是無計可施。
傅硯辭凝視著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了,嘴角始終噙著1抹似笑非笑。
“秦氏集團的董事長,是我爺爺。我是他的嫡孫。”他說。
沈嘉月錯愕抬頭,看向了他。
傅硯辭的眼眸,如古井幽潭,深邃無底,令人瞧不懂他的意圖。
他在試探什麼嗎?
“哦……”沈嘉月應了句,繼續低頭看路。
秦氏的事業版圖,涉及很廣。
傅硯辭姓秦,而他是傅家唯1的獨苗,這個身份的確能壓倒秦柳城。
“你是不是覺得奇怪?我為何姓秦?”秦柳城問。
他的聲線溫潤,如潺潺流水。他刻意放緩了語速,顯得親切和藹。
沈嘉月不解望著他。
“秦家是百年世家。”秦柳城道,“秦家人丁興旺,人丁稀少。每逢初1和十5,祖宗牌位必須燒香祭祀,祈求保佑秦家繁榮昌盛。”
他的聲音裡,有股子悲戚。
沈嘉月不知該如何搭話。
她覺得秦柳城話裡有話,但她1時半會兒,想不明白他究竟在試探她什麼。
她不吭聲,隻管看著路。
路麵濕漉漉的,積雪尚未消融。
沈嘉月走的慢。
走著走著,她聽到了1陣細微響聲,像是樹葉掉落的聲音。
她驀然頓足,警惕4顧。
周圍空蕩蕩的,並沒有任何東西。
“哪裡?”她問身邊的秦柳城。
她記得,秦柳城也跟著停下了。
“不知道。”秦柳城漫不經心道。
“你耳朵真好使。”沈嘉月道,“彆亂說。萬1有蛇呢。”
秦柳城笑起來。
他笑容清朗溫暖,眼睛裡帶了笑意。
他道:“蛇怕火,冬天都藏在洞穴裡,不會亂竄。”
沈嘉月:“……”
秦柳城的話,讓沈嘉月想起了傅硯辭的話:“蛇膽最補腎壯骨。”
她猛然紅了臉。
她尷尬咳嗽。
秦柳城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號碼,笑著告訴沈嘉月:“是我爸爸,他有事找我,我先走1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