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國廟門口,他看到了無數朝拜的信徒。
虔誠的把身體全部的撲倒在地上。
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她身形瘦削,卻也依舊如此。
很虔誠的全身都撲倒,良久,老人站起來,她身上的粗布都磨破了,縫補了再縫補,她的手也滿是皺紋,她看起來很貧窮。
然而她卻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銀錠,放到了神台上。
然後顫巍巍的離開。
那塊銀錠,夠她買好幾身華服,柔軟又舒適。
可是她全部都交給了神,佝僂朝拜的身子,在出了國廟之後,就挺拔起來。
國廟外頭風很大,她穿的衣服太舊,太薄,她又下意識的縮緊了身體。
又顯得佝僂起來。
老人走出來,看到了國廟門口站著的皇子雲,有些驚訝。
老人朝皇子雲也拜了一下,滿是皺紋的臉露出了一個很暖的笑容。
“戰神保佑你,我的孩子。”
十七點了點頭。
這一刻,也覺得很親切。
他目送這個老人離開,不知道何時,師父站在了他的身邊。
師徒兩許久未見。
上次見麵還是一起回荊國的時候。
十七再看師父,依舊瘦削,但是眼神很亮,身上的衣服很華麗,鑲滿了金絲,金紅色的邊。
這是荊國僧侶穿的衣服。
老和尚也盯著十七,看到十七頭上的短發,身上的華服,有點欣慰又有點懷念。
已經是國廟主持的老和尚陪著已經是皇子雲的小和尚十七,進了國廟。
國廟裡味道很濃,那是燃燒酥油的味道。
很難相信,日子過的並不富裕的荊國人的國廟,裡麵居然點的是酥油。
在饑荒的時候,一勺子酥油幾乎能救一家人的命。
然而在這裡,隻是一個燃燒的工具。
國廟裡點著數不清的酥油燈,連每日收拾這些的大和尚阿八都沒有數清楚過。
真的太多了。
“師兄不在嗎”十七開口問的第一句話。
老和尚愣了愣,想說皇子雲,不應該在稱呼阿八為師兄,那樣,也不應該稱呼自己為師父了。
“他去辦事了,不知道你來,若是知道,一定會留下來了。”老和尚道。
曾經的師徒穿過了長長的酥油燈長廊。
氣味濃烈,有一種怪異的神聖。
可是十七卻並不覺得安寧。
他以前在廟裡都很安寧,可是來到荊國的國廟,卻覺得熱血沸騰,想做很多事,就是靜不下心來。
“師父過的可好,還在苦修嗎”十七問。
老和尚沒有回答。
路邊一個快燒完的酥油燈,油快沒了,燈芯有熄滅的痕跡。
老和尚停了下來,從旁邊的大桶裡,舀出了一杯酥油,倒了進去,那昏暗的燈芯又漸漸的明亮起來。
隻是因為身邊有人說話,燈火忽閃忽閃的。
“酥油燈是最長明的燈,酥油還有,燈火不滅。”老和尚道。
十七點了點頭。
酥油燈是很耐點,就是味道很怪。
他還是跟喜歡那木香。
很沉,那味道能落進心裡。
喜歡那煙火向上的樣子。
那煙火散於乾坤。
而酥油,燒的像是人的味道。
“現在你要學會當一個皇子,將來你要學會當一個皇,所以你要習慣這個味道,聞久了,也就好聞了。”老和尚的第三句話。
天有些冷,新舀進去的酥油很快就凝固了,火苗穩穩的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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