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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沒亮。
阿尋就下山了。
小五和阿鹿也一塊起來了。
路過妹妹的屋子,阿尋很想走進去看看,然而隻是在門口駐足了一會,還是快步走了。
坐的是鐵梯下山。
窄窄的小木方格裡。
阿尋看著黑漆漆的夜。
天亮前,總是尤其的黑。
此刻,連天邊總懸掛的那顆星辰也隱藏不見了。
阿尋的臉有點嚴肅,嘴唇抿的緊緊的。
他不耐煩早起。
可是從昨日看到那鹽湖的時候,阿尋就想,他要離開了。
他若是繼續在這裡,荊國肯定不死心,申國朝堂那些人也不會死心。
而神佑又發現了鹽湖,對蠻荒人來說是極好的一件事,可是也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
他若是離開,至少可以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最重要的是,他本來就覺得要離開。
可是一直舍不得。
舍不得妹妹神佑,舍不得鹿哥,舍不得大家所有人。
平日山上沒有存在感的看門老頭,自謂冷漠的阿尋居然都會覺得親切。
因為太不舍,擔心妹妹難過。
阿尋選擇直接離開。
他不想和妹妹告彆,擔心她哭鼻子。
更擔心自己哭鼻子。
夜空中,鐵梯嘎吱嘎吱的聲響,尤其大聲。
小五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沉默,哈哈的道“不要這麼嚴肅,又不是不回來,等尋哥治好水,我們再回來,倒是我們這樣偷偷跑了,妹妹起來一定會生氣的。”
鹿歌也覺得,阿尋應該和妹妹告彆一下再走。
可是這個聰慧無比的書呆子弟弟,對這件事卻很堅決。
從來不愛早起的他,破天荒,天不亮就起了。
鹿家三兄弟,趕著馬車,從白骨村去冥河州。
好像那年,一起進冥河縣落戶一樣,沒有想到,轉眼就過去這麼多年了。
冥河府衙,重知府看到鹿家三兄弟,覺得很是沒臉,又很是感慨。
當年他來,他們走。
自己是個懵懂的朝廷官員,他們是山中幾個懵懂的少年。
現在,其中一個少年,卻已經名滿天下了。
聖旨現在在重知府這裡。
按說見到鹿尋和鹿五,他應該第一時間宣讀的。
可是重知府看著麵前的少年。
幾年不見,少年一身白色的呢絨布衣袍,係著一條一指寬的腰帶,臉上下巴有點尖,記得之前見還是圓圓臉,有點孩子氣。
現在卻已經長開了,尖下巴,大眼睛,眼毛很長,五官端正,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對耳垂很厚很翹。
讓著一張略顯冷清不好相處的臉,多了一點厚道和溫和。
鹿尋的眼睛很平靜。
重直拍了拍他的肩膀,良久還是歎出一口長氣。
“朝廷對不起你,申國對不起你,我不能替朝廷,替百姓跟你說什麼,但是我還是想說,抱歉,謝謝。”
鹿尋已經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了。
猛然聽到這句道歉和謝謝,還是莫名的眼睛一酸。
其實真的沒有什麼。
他想去治水的,真的。
“鹿尋接旨”
重知府沒有再說其他,把皇上的聖旨宣讀了一遍。
阿尋接過了聖旨。
小五也接過了聖旨。
這是兩份,一份聖旨是讓鹿尋去荊國治水,不得違背。
一份是給鹿五宣布他威武將軍的身份,讓他保護鹿尋。
這不是鹿尋第一次接聖旨,心情還算平靜。
倒是小五,第一次拿聖旨,有點好奇。
接過聖旨,打開看了看。
心裡想著就是這樣一張紙,就能讓人做任何事嗎是誰寫的這字有點熟悉啊
阿尋見小五居然看聖旨看呆了,五哥不是向來不愛看書的嗎
他於是好奇的往上看。
也愣住了。
因為聖旨的字跡是那樣的熟悉,真的很熟悉。
居然是三當家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