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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樹枝很硬。
要折斷,也不容易。
尤其是年輕漂亮女子的秀白小手。
申皇瑥第一時間,先去看李伊仁的手。
見她的手果然被堅硬的樹枝枝條戳紅了。
申皇抓過她的手。
輕輕的吹了吹。
如同幼時,李伊仁走路還走不穩,搖搖擺擺跑向申皇,然後不小心在他麵前摔倒。
申皇焦急的把她抱起來,問她有沒有摔疼,看到她撐在地上的手,有點磨破了,輕輕的吹了又吹。
雖然沒有用。
可是那是父母下意識的第一個舉動。
有點小心翼翼,有點溫柔,有點擔憂。
李伊仁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一點點長大,融入了這裡。
她是唯一的公主,她不需要宮鬥,她擁有一切。
那時候申皇還是個偉岸的男子,麵帶笑容,溫潤也英俊。
現在,申皇已經有了老態,然後抓著她的手的動作還是如初,還是一樣傻,吹吹手,不會好。
昨夜忽然有閃電。
荊國聖廟門口的一顆大樹,斷了。
被閃電劈斷。
今日清晨,就已經來了無數信眾。
荊國冬日很冷。
貧家總是竭儘所能的把家中衣物往身上裹。
所以申國的人總是嘲笑荊國人,連穿衣都穿不清楚,總是如同破麻袋一樣,掛在身上。
也成了申國人瞧不起荊國人的一個理由。
虔誠的信眾會直接自己帶一塊布,當然不是人工織布,這樣的布很貴也不耐用。
他們帶的布一般是動物整個的一張皮毛,很耐操。
撲在地上,整個人在布上跪地撲倒,把全身心都供奉給戰神。
五體投地。
那塊布,在膝蓋和手的位置,都會很快被磨出一個一個的小坑。
油油滑滑的。
冬日,有一個大和尚,卻像是絲毫不畏嚴寒,身上裹著一件紅色的厚袍子。
一邊的胳膊膀子卻薄薄的露在外頭。
手裡拿著一根黝黑的鐵棍。
站在那,如同門神一般。
雖然凶神惡煞的樣子,但是眼神卻很溫和。
路過的信眾都會下意識的拜他一下。
都知道他是寺廟裡的大師,卻不知道為何等在門口,在等什麼人
昨夜下過一場大雨。
地麵有點濕潤。
不說荊國向來乾燥,應該很快,地麵就會乾了。
信眾們並不在乎地麵的冰涼,推著各自的布,一點一點的往前。
遠遠的望去,一片花花綠綠,場麵十分宏大。
那寺廟門口那顆斷裂的樹,原本就是一顆枯樹。
上麵掛滿了信眾供奉的絲綢布條。
樹下常年燒著酥油燈。
已經把這顆枯樹熏出了神的味道。
今晨,突然看到它斷裂,嚇壞了很多人。
若是彆處的樹被閃電雷鳴給劈斷了,就斷了,可是這棵樹在聖廟跟前,於是就多了很多不一樣的意義。
信眾虔誠。
虔誠有時候,並不全是好。
利用的不好,就成了愚昧。
於是這一顆斷樹,使得荊皇都不得不出宮。
荊皇心底並不信奉這些。
可以說他對神毫無畏懼,可用就是神,不可用隻是一把泥。
但是百姓信。
而且信奉神的百姓和官員,更好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