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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
風雪就往裡灌,原本不太熱的屋子,顯得更冷了。
冬施頂著一身風雪,懷裡捂著一根枝條。
進了屋子之後,她找了一個淨瓶,裝上水,把那枝條插在瓶子裡。
有些暗的屋子,似乎因為這一根枝條的一點綠,顯得鮮活起來。
床上躺著的女子抬頭看了一眼那枝條,開口問“春天到了嗎”
冬施點了點頭。
“開春了。”
冬施把床上的枕頭墊起來,讓公主坐高一些。
李伊仁有點費勁的靠著起來,忽然間想到了曾經,她還年幼的時候,在申國皇宮做的那些事。
天真又殘忍。
也覺得對手太弱。
那樣輕易就死去了。
看不穿。
好像,現在她也是這樣,她活了這麼久,已經忘卻了過去,忘卻了很多事,她好像就是李伊仁。
做了一個很深刻的夢,現在醒了,居然全都忘了。
她自己成了虛弱的古代女子,一次生產,一點哀傷,能要了自己的命。
“外頭怎麼樣了”
“據說皇後在為皇上祈福,已經半月沒有露麵了。”冬施小心的道。
李伊仁愣了愣,忽然問了一句“她死了嗎”
“應該不會,也有說皇後是去戰場上尋找皇上了,隻是對外說是祈福。”
李伊仁空洞的望著床頂。
“她比我灑脫多了,有時候真羨慕她。”
冬施給公主倒了一杯熱茶。
李伊仁接過茶,又問道“他呢”
冬施有點尷尬的道“姑爺他也去了,他和殷大人吵了一架,就追著去戰場了。”
“嗬”李伊仁笑了,長期咀嚼喜歡用右邊臉,現在她這個笑,顯得嘴有點歪,“說什麼喜歡我,真愛要死了還不是要追去,男人,終究都是不可靠的。”
冬施低著頭,她聽到姑爺說是要去完成二叔未完成的事情,本來二叔是替他死的,原本該去的是他,他隻是在家等孩子出生,現在孩子出生了,他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隻是這話,涉及二老爺殷華,冬施此刻也不好說了。
隻是一聲低低的歎息。
戰爭永遠比想象的殘酷。
不過還是有很多人跟上來了。
朝堂中,還是有很多血性的人。
隊伍越來越大。
可是越靠近戰場,就越可怕。
一路逃亡的流民,都是麵容驚恐,仿若受了巨大的驚嚇。
一行人還不明白為何。
當走到北城的時候,看到城牆下,被用繩子拴著的光著身子的男女老少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申國士兵在攻城。
他們用抓住的熙國的百姓俘虜,當做衝鋒。
所以熙國人打的首先是熙國人自己。
這個過程很殘忍,被占領的城,俘虜的百姓都脫了衣衫,用繩子串起來,如同豬狗一般。
因為這樣是最好管理的。
人穿上衣衫是人,脫光了就成了獸成了豬狗,沒有禮義廉恥,讓趴著吃屎就吃屎。
熙城的百官還高談闊論,談劃江而治。
而申國大軍已經洶湧到眼前了,一個國家要建立文明需要幾百年甚至上千年,要墮落,卻隻需要短短幾天幾個月幾年。
申國現在就是如此,誰能打贏戰,誰就上位,不管用什麼法子。
葉禦史用一個城的人陪葬,滅了荊軍三分之一的兵力,一躍成為百官之首。
隻要能戰,能滅了彆人,搶了地盤,就封賞,給錢給地給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