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幕落到了周圍其他仆役的眼裡,卻讓這些仆役大驚失色,以至於大呼小叫了起來。
固然,林朝辭沒有動手的意思。
也不是看立場幫人。
對他而言,他僅僅是保護自家侍女免受無妄之災。
但在這個小廝的諸多對手眼裡。
也就是那些敵對陣營的仆役眼裡。
這無疑代表著對方又來了一位強援。
因為這個小廝被穩穩的接下了。
沒有受傷。
隻是站不穩。
細細想來,要不是自己人,誰會這麼溫柔的幫你?
此外,從林朝辭華貴整潔的衣服上和他剛剛露的這一手上,不難看出林朝辭並未言明的身份。
蕭家嫡子之一!
有修為在身的人!
甚至可以說上一句技藝精湛!
隻是不知道叫什麼而已。
總之,是對手。
因此,好笑的事就發生了:林朝辭還沒動,周圍的這些小廝就紛紛散開,以至於不遠處幾名撕打在一起的蕭家子弟即刻注意到了林朝辭!
“兄弟,搭把手!”
“兄弟,幫忙!”
估摸著是這幾名撕打在一起的蕭家子弟中的兩派領頭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對林朝辭呼喊道。
此言一出,雙方都愣了一下。
因為之前打的很激烈。
全神貫注。
他們都沒看見林朝辭接下那個小廝的場景,所以,也就無法直接分辨林朝辭到底是哪邊的人。
都以為林朝辭是自己這邊的人。
周圍的叫罵聲一直未停。
現場更是亂哄哄的。
倒也無法判斷林朝辭的立場。
所以,兩位貌似是這個小團體中的領頭人,立馬換了一句話,幾乎又是異口同聲的喊道:“兄弟,你是哪邊的人啊……族長還是大長老?”
“我路過……純路人。”
“你們慢慢打。”
“我不摻和這件事。”
“彆擋我路就行。”
林朝辭擺擺手,拎起竹竿,給了小蝶一個跟我走的眼神,輕描淡寫的將幾個又被推搡乃至撕打過來的小廝撥開,帶著小蝶自人群中穿行。
對此,幾個神經緊繃的蕭家子弟也隨之鬆了口氣。
不是己方的援軍,固然令人失望。
但不是對方的援軍,也可以接受。
原先怎麼打,現在照樣。
把這個路過的族弟當成空氣就行了。
按理說,此事到這裡也就結束了。
雙方互不乾擾。
你走你的陽關道。
我過我的獨木橋。
但問題就在於,又是一道人影被扔了過來,好巧不巧的往林朝辭這個方向落下,甚至說,按照其當前下落軌跡計算,剛好能砸到林朝辭!
“少爺,快躲開!”
估摸著是被砸出經驗的小蝶下意識扯住了林朝辭的衣襟,想要把林朝辭往後拉,因為林朝辭的步伐依舊穩健,原先怎麼走,現在還是怎麼走,好像沒看見這個橫空飛來的人影一樣。
但是!
也隻是好像沒看見!
“我避他?”
林朝辭眼皮微微掀動,寒芒閃爍。
手中的竹竿不知何時探出。
無形無影,無痕無跡!
空空如也,無處不在!
赫然出現在了這道人影的身下!
一頂!
一卷!
一甩!
人影便如同一枚旋轉的陀螺。
迷迷糊糊的落地。
踉蹌了一下,迷茫的抬起頭,環視左右錯愕的人群,大腦不自覺的宕機一瞬,旋即立馬開機,看向手持竹竿的林朝辭,連忙道謝:“多謝了兄弟,要是沒有你相助,我指定摔慘了……”
“哦?”
“又來個幫手?”
“蕭寧,我發現你們大長老一脈的人是真的多啊!”
“可惜,質量就不好說了!”
不等林朝辭開口,另一道人影就撞散了擁擠的人群,出現在林朝辭、小蝶、蕭寧及周圍其他人的麵前,還不等那幾個知道林朝辭特殊立場的蕭家子弟開口,來者就莽撞的將此事定性,甚至沒興趣聽彆人解釋,一碰拳頭,凶性十足的大笑道:“但一個也好兩個也罷,沒什麼區彆……你們兩個,且與我一戰便是!”
“艸!”
“蕭厲你的腦瓜子被驢踢了嗎?”
“你特麼打我也就算了!”
“是……我們姐弟跟你交手,二打一確實不公平!”
“那你把外人牽扯進來算啥啊?”
蕭寧破口大罵。
他雖然也不清楚林朝辭的身份。
因為林朝辭平日裡就很宅。
也幾乎不跟這些小孩子做遊戲。
這倒不是說他自視甚高。
而是說,這些小孩子玩的都比較臟,甚至有尿尿和泥巴玩的,如果是過家家,或是扔沙包,乃至踢球,下水捉魚什麼的,他湊個熱鬨也就罷了,甚至說,哪怕是用樹枝捅螞蟻窩,他也忍了,但撒尿和泥巴這件事屬實超過他的接受下限,所以,不是他真的很宅,而是說,這些小孩子玩的太逆天,著實不適合他。
因此,蕭寧不認識林朝辭很正常。
但這不等於他沒有良心!
人家剛把他接了下來。
蕭厲這個瘋子就如同一條野狗一樣瘋狂追了過來。
進而把人家牽扯了進來。
是個人都會感覺到不好意思。
但話雖然是這麼說的,蕭厲的反應可比蕭寧的嘴快多了,或者說,蕭厲在說話的時候就已經衝了過來,畢竟,說話從來不會影響到打架!
但……
又是那根竹竿!
以一種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方式,簡簡單單的點出!
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技巧!
就是快!
不,或許應該稱之為慢!
是那種很矛盾的感覺,快到了讓你能明確意識到自己的動作變緩,甚至接近於停止的地步,在一動一靜的強烈對比下,誰快誰慢一目了然,但是,也慢到了你能看清這根竹竿的每一道紋路,包括這根竹竿的行動軌跡和預定落點,甚至說,在你看到其運行的一瞬間,直覺就已經在告訴你,這是你躲不開的一擊!
隻是一瞬間!
卻又好似過了很久!
“咕嘟……”
蕭厲冷汗直冒。
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麵部肌肉抽動。
眼簾微垂。
視線下移。
那根平平無奇的竹竿正頂在他的喉結上一動不動!
甚至是隨著他咽口水的動作,跟著他的喉結運動!
他的喉結向下。
這根竹竿也就向下!
他的喉結向上。
這根竹竿也就向上!
以至於形成了相對靜止的不動!
即便這根竹竿不是一柄利刃,但在此時此刻,所有看到這一擊的人,都不敢懷疑這根竹竿的殺傷力,或者說,即便是換成一柄利刃,其本身自帶的威懾力,也遠遠比不上這根竹竿!
“我希望跟一個清醒的人說話。”
“也希望你能清醒的聽我說話。”
“我不是蕭寧這邊的。”
“也不是你那邊的。”
“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路人。”
“因為這邊發生了一些糾紛,導致我的侍女不能順利的帶回我的早餐,所以,我來接她回家。”
“我不想參與你們之間的紛爭。”
“也沒興趣了解你們之間的恩怨。”
“不擋路!”
“這就是我的需求!”
“好了……現在,你聽明白了嗎?”
林朝辭的措辭優雅而精準。
不動怒。
卻不怒自威。
目光如炬,如寶石般明亮又刺眼。
隻是頃刻間。
就讓蕭寧生出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而隨之產生的附屬品就是崇拜。
也是自愧不如的敬仰感。
而同樣為之自慚形穢、自愧不如、敬仰乃至崇拜的,還有周圍的其他人,以及,被這根竹竿頂住喉結、汗流浹背、更兼口乾舌燥的蕭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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