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還不知道蕭寧在這邊把他們想要隱瞞的秘密偷偷告訴給了蕭薰兒,如果他知道,他一定會把蕭寧抽成孫子,雖說蕭寧本就是孫子。
不過,話都已經說出去了。
就算把蕭寧吊起來抽成孫子,也已經難以挽回了。
可憐的蕭寧。
迄今為止還沒明白自己已經被蕭薰兒徹底拿捏了。
在以自己的視角說完這件事後。
還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諂媚道:“薰兒表妹,如果族長他們問起來了,你就說,是你蕭寧表哥不小心說漏嘴了就行,千萬不要說是你自己好奇,切記這一點啊!”
但是,蕭寧有這份舔狗的心。
蕭薰兒卻沒有陪著蕭寧演戲的意思。
正好借著剛剛鬨出的不愉快脫身。
轉身,扭頭就走。
黑長直的秀發隨風飄揚。
稍顯疏離的語氣讓蕭寧情不自禁的懊惱了起來:“我蕭薰兒一人做事一人當,還輪不到其餘人幫我分攤責任……再說了,我又怎知蕭寧表哥你對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剛剛還說事關重大,有族規限製,不能說,現在又說,是你自己說漏嘴了……蕭寧表哥,我蕭薰兒不是傻子,更不幼稚,你也不過是比我大了一歲,這番前後矛盾的話,你仔細想想再說吧!”
“不是……我我我……薰兒表妹,我說的是真的!”
“你相信我!”
“我真沒騙你啊!”
“真的!”
蕭寧欲哭無淚。
他冒著如此大的風險。
就是為了討好這個漂亮的表妹。
想跟對方一起玩。
現在可好。
人沒討好到。
反而把人家氣跑了。
但仔細想想自己的前言後語,換個角度思考,他還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沒錯,確實自相矛盾。
可惜,蕭寧不明白。
當他選擇換位思考時。
就已經失去了自我。
這種刻意美化對方形象的做法,會不斷自貶他的身份地位,直至將他自貶到一個無可貶低的卑微角度,自詡專情的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愛,是溫和的,是細水長流的。
這句話說的沒錯。
但喜歡永遠是激烈的,永遠是靠自身的魅力吸引對方的,而不是通過自貶的方式去迎合對方。
提升自己。
比在意對方的感受更重要。
也更有效。
所以,對不明白這個道理的蕭寧而言。
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句話,用來形容他,再合適不過了。
但蕭寧的懊惱與內耗並不能得到蕭薰兒的憐憫,更得不到蕭薰兒的關注,此時此刻的蕭薰兒,腦海中想的,更多是有關於這位蕭朝辭的事跡,即便蕭寧等人知道的沒有蕭炎多,比如說,他們不知道林朝辭擁有棍意一事,他們家中的長輩也沒告訴他們這些秘密,當然了,話說回來,要不是蕭炎社死到吃不下去飯,蕭鼎跟蕭厲也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了吧唧,蕭戰這個當爹的實在不忍心,也不會告訴他們那些隻有蕭家高層才知道秘密就是了,但蕭寧知道的細節還是讓蕭薰兒升起了興趣,哪怕零碎了點,也不影響什麼!
“果然……蕭炎這個明麵上的天才隻是一個幌子。”
“雖說蕭炎確實配得上這個稱號。”
“蕭家第一天才。”
“哪怕放在遠古八族中,嘖……也是相當不錯的。”
“六歲。”
“鬥之氣六段。”
“確實能嚇到不少人。”
“但與蕭寧口中的蕭朝辭相比,著實是不值一提!”
“能一招鎮壓鬥之氣六段的蕭炎,就算是鬥之氣九段,也沒這個能耐,畢竟,沒有凝聚鬥之氣旋,不具備釋放鬥技的能力,就算會那麼兩招,也都是花架子,釋放不出來真正的鬥技……那麼,蕭朝辭,你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呢,能不顯山不露水的將自己隱藏的如此好?”
“而且,話又說回來了。”
“蕭朝辭,你為什麼要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呢?”
“莫非陀舍古帝玉真的在你手裡?”
“但這年齡……也說不過去啊!”
“蕭家高層還不至於那麼心大吧?”
“讓六歲的你保管陀舍古帝玉?”
裝作氣鼓鼓的樣子離開了這座花園,在往回走的路上,蕭薰兒一心二用,默不作聲的思索著。
可惜,單純的思考得不到答案。
這一點,古人已經講的很明白了。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沒有證據。
思考不過是空想。
不過,鑒於淩影去調查隱脈一事了。
她的身旁沒人可用。
手裡固然有一些底牌。
但在能一招秒掉蕭炎這個鬥之氣六段的林朝辭麵前,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拿出來使用的機會。
因為激發這些底牌也需要時間。
如果林朝辭足夠謹慎。
一秒鐘的時間,足夠林朝辭強行跟她來個一換一。
怎麼看都是她吃虧。
需知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所以,在通往林朝辭住處的岔路前徘徊了一下,蕭薰兒最終還是沒有以身犯險,而是帶著身後的侍女,也就是蕭家分配給她的那個仆役,平靜的回到自己的小院裡,等待淩影歸來。
而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
……
……
“少爺,怎麼了?”
吃完晚飯後,小蝶按慣例刷碗。
不過,林朝辭卻一反常態。
並沒有在書桌前取出草紙寫寫畫畫。
也沒有拿著刻刀在一塊木盤上雕刻。
而是推開窗戶,站在窗前,很是反常的看著星空。
以至於小蝶刷完碗之後。
洗手,擦乾。
過來捂被。
也就是把被褥從櫃子裡拿出來,放到床上,提前鋪好,如果困了,脫了衣服往裡麵一鑽就能睡覺,這個準備的過程在民間被俗稱為捂被。
故此,眼瞅著自家少爺比較反常。
小蝶也就不隔心的直接開口問了。
因為在她的記憶裡,林朝辭的作息時間是相當規律的,在吃完飯到睡覺之前的這個時間段裡,也就是十九點左右到二十二點左右,林朝辭要麼是畫符,要麼是刻陣,要麼是看書,雖說她不明白這個符和陣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林朝辭看的那些書,都是關於煉藥方麵的。
而在今晚。
林朝辭卻打破了這種規律。
要說無事發生,彆人或許會信,反正她是不信的。
“沒什麼……”
林朝辭沒有欺瞞小蝶的意思。
好歹是追隨了他數年的侍女。
忠誠是可以保證的。
所以,在安撫了一下小蝶的情緒後,他緩緩轉動了手腕上的雙響環,清脆悅耳的鈴聲和他的後半句回答融合在一起,傳進了淩影耳中:“我在給一個蠢貨活命的機會,看在他隻是監視我,而沒有踏足這座小院的份上……可惜,他沒把握住這個機會,即便我浪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站在這裡,就差明著跟他說了,他也依然秉持著他那可笑的僥幸心,認為我沒看到他……那,我也就隻好動手了,畢竟,我沒有被人監視著睡覺的喜好,也沒有給人第三次機會的耐心,希望他能識趣!”
一瞬間,淩影汗毛聳立,頭皮發麻!
他堂堂一個鬥皇!
監視一個鬥者!
竟被發現了!
開什麼玩笑?
不僅如此,還被點出來了。
聲音都傳到他耳邊了。
這說明對方早就知道他的位置。
隻是一直沒有說破。
到底是他的藏身術過於拙劣,還是對方太妖孽了?
淩影捫心自問,但不得而知。
不過,他深知久留於此並非好事。
於是,閃身沉入幽影。
順利的離開了這裡。
以至於順利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是?
就這麼輕輕鬆鬆的撤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