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後是來自王氏,那麼太子自然也會受到牽連。
更何況,太子和王氏關係那麼好。
他以後若是想要登臨大寶,要不就和王家劃清界限,要不就得受王家牽連。
反正,不管怎麼做,都會非常難受。
秦爽對著秦暠高聲說道:“臣隻是把這首詞贈給王氏,應該沒有損害太子名聲吧?”
說完之後,大笑著轉身離開。
秦暠在馬車上,臉色鐵青,一雙眸子之中充滿了怒火。
這是他即位以來,第一次有人光明正大的挑釁自己。
而自己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用這句詩來罵王家,算是罵在了點上。
世家大族一直以來標榜的便是要名垂青史,要有文人風骨。
但現在卻被秦爽用這一句詩堵上了嘴。
他們以後但凡再提什麼為民請命之類的屁話,馬上就會有人用這句話來懟他們。
太子表情並沒有那麼難看,因為他還沒有意識到這句詩將會有多大的影響力。
“父皇,秦爽這家夥簡直太囂張,完全不把您放在眼裡,兒臣建議把他交給宗人府教育。”
秦驄也馬上說道:“他笑個什麼勁,父皇還在這裡,他怎麼就敢離開?目無綱常。”
現場的人除了他倆之外,都是朝廷重臣,都是老狐狸。
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開口。
誰若是開口,很可能被這一首詩給捎上。
這可是讓罵名永留青史的事情,他們可不願意這麼乾。
“那這首詩擦了。”
秦暠沒有理會太子兩人,看著那一行刺目的詩,對著翁裘說了一句。
說完,轉身回到車架之內,回到宮裡。
是夜。
“陛下,喝點銀耳羹吧。明日還要迎接周將軍班師。”
朱芳端著一碗羹走了過來說道。
回來之後,秦暠已經呆坐在椅子上兩個多時辰,不斷喝著瓊漿酒,不讓人打擾。
“朱芳,你說秦爽是個什麼人?”
秦暠說道:“朕有點摸不透他。”
“陛下都摸不透,臣怎麼能知道?”朱芳用勺子舀了羹湯放在他的嘴邊,說道。
秦暠沒有喝湯,把勺子推開。
“在退婚之前,一直裝傻充愣。但是退婚之後,變得伶俐異常,有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做人做事也非常圓滑,知道什麼功勞該要,什麼功勞不該要。”
“但是,他今天表現得卻是如此強硬,朕的麵子都不給,甚至還要寫下那首足以讓太子地位動搖的詩。”
聽到這話之後,朱芳也不敢隨意瞎說什麼,這可是涉及到皇帝的家事,怎麼說都不對,但又不能不說。
“臣和扶風親王接觸得較少,對於他不怎麼了解。不過,他上次為了萱妃的侍女打了敦煌親王,這次大概率也是為了那個蘭微溪才不依不饒。”
“感覺他是個感情用事的人。”
他隻能說到這裡,不能出現有引導意味的話。
秦暠是個敏感的人,若是故意引導一些東西,他就會懷疑你和彆人有勾結。
“感情用事嗎?”
秦暠歎了口氣,喝了一口瓊漿酒。“啊——”
“是不是也能說明他是個重感情的人,對於地位、財富之類的看得倒不是那麼重。”
“你說,朕今日是不是對他有些過分了?”
他可能是喝得多了一點,眼神有些飄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