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酒樓之中。
趙國棟坐在桌子前方閉目養神。
“掌櫃的,您是不是太小心了一點?一個小小的散官而已,沒必要放在心上。他們估計連鹽引都沒有。”旁邊的一個男子對著趙國棟說道。
這麼多年,想要搬到趙家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最後沒一個成功的。
他覺得掌櫃的有點過分小心了。
“獅子搏兔,尚且需要全力。這小子金陵而來,指不定有什麼彆的門路呢。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趙掌櫃是個謹慎的人。
他必須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一會兒之後,男子跑了回來,對著趙國棟說道:“掌櫃的,人來了。”
趙掌櫃臉上當即掛上一抹熱情的笑容,快步走到酒樓門外,看到來者之後,激動地行禮道:“楊司丞,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趙掌櫃客氣了。你我兄弟一場,何必要搞得如此生分?”
來者是一個四方臉的男子,看樣子一臉正氣,但是臉上的笑容卻無比虛偽。
“來來來,裡邊請。”
趙國棟趕緊對著楊司丞說道:“這家酒樓最近進了一批瓊漿酒,還請了一個淮揚菜師傅,咱們嘗嘗。”
“哦?瓊漿酒,五百兩一壇。趙掌櫃可真是大手筆。”
楊司丞聽到這話之後,眼睛亮了一下,他本來就嗜酒如命,聽到能喝到瓊漿酒,更是開心得合不攏嘴。
“咱們喝高興了就好,不談錢的事情。”
趙掌櫃帶著他一邊朝著裡麵走去,一邊對著小二喊道:“趕緊上酒菜。”
楊司丞是河東鹽場的二把手,負責鹽場的日常運行,大大小小的事務基本上都由他負責。而且,鹽場最重要的支鹽也是由他說了算。
大寧實行開中法,鹽商運糧到邊關,換取鹽引,然後再用鹽引去鹽場拿鹽。
你拿著鹽引來到了鹽場,可不是隨便就能夠拿到鹽。
怎麼給你支,什麼時候給你支,都是由楊司丞說了算。
你若是走了他的門路,拿著鹽引來,便能夠足額把鹽領走。若是沒有走他的門路,那便排隊吧。
至於排到什麼時候,誰都不知道。
排到你的時候,能不能給夠你足額的鹽,也不知道。
要阻止秦爽鹽店開業,楊司丞這邊是最重要的一步,隻要他同意。秦爽就算是有鹽引,都取不到鹽。
整個吃飯的過程,趙掌櫃腆著臉恭維著他。
“這瓊漿酒真是舒服,烈。”
楊司丞一杯酒下肚,長呼一口氣道:“可惜啊,著實太貴,不是我們這些低俸祿的人能喝得起的。”
“看您這話說的。”
趙掌櫃滿臉堆笑地說道:“我已經讓小二往您府裡送了兩壇。”
“你看看,這不是讓你破費嗎?”
楊司丞說道。
“我們能在安邑縣做生意,多承蒙您的關照。這兩壇酒就是讓您嘗嘗。再說了,我和這裡的掌櫃的認識,拿酒隻需要成本價,不是很貴。”
趙掌櫃笑著說道。
聽完他話之後,兩人相視一笑。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