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國棟卻冷哼一聲。
“成王敗寇，我們輸了。既然已經被你抓住，那我認栽。”
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你背後的指使是誰？”
秦爽看著他，冷冷地問道：“是誰策劃了這件事？”
“不知道。”
鮑國棟明顯是沒有打算配合，冷冷地對著秦爽說道：“你不要在這裡浪費口舌了，我是不會告訴你這些信息的。”
“你現在不說的話，那我就隻能把你送到皇城衛了。”
秦爽坐了下來，看著他說道：“皇城衛的審訊手段，你應該也聽說過了。不想受苦的話，最好乖乖向我交待。”
“呸。”
鮑國棟卻冷漠地對著他說道：“嚇唬誰呢？無非就是一死，有種弄死我。”
看得出來，他對朝廷真的是懷恨在心。
“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恨朝廷嗎？你現在好歹也是朝廷官員，吃著朝廷俸祿，為何還要做這種事賊之事？難道你這種讀過聖賢書之人，也會相信無生老母、彌勒佛嗎？”
秦爽好奇地問道。
他不明白，為朝廷做官已經算是人上人了，比普通的百姓生活要好得多。
普通百姓參與彌勒教可以說是愚昧，可以說生活過得艱難，可以有諸多原因。但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朝廷官員也有人入彌勒教。
“哼，一個九品官員而已，領到的俸祿才幾個錢？養家糊口都困難。”鮑國棟冷冷地說道。
“待你品級提升之後，收入自然就高了。”
秦爽皺了一下眉頭反駁道。
“品級提升？你在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我們是你嗎？你若是立功，皇上看得見，能夠提拔你。但是我們若是立了功，沒有朝廷大員的推薦，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提拔的機會。”
“我二十三歲中進士，花了家裡全部的積蓄，才找人推薦了這麼一個小小的職位。”
鮑國棟氣憤地說道：“如今我已經四十，在這個位置上可以說是矜矜業業，能力遠超其他人。但是沒用，世家大族的子弟隻要被自家長輩推薦一下，便能夠輕輕鬆鬆獲得原本屬於我們的擢升資格。”
“四十歲的人，隻靠著那麼一丁點的俸祿，如何養家糊口？”他對著秦爽說道：“京城物價你也清楚，我們的俸祿還有一半要換做沒用的寶鈔。這種情況之下，我為何不能入彌勒教？至少，他讓我活了下來。”
他說話的時候，很是激動。
秦爽聽到這話之後，皺了一下眉頭。
九品官員的俸祿是一年三十兩銀子，因為一半是寶鈔，所以大概到手也就十五兩左右。
這筆錢如果換做一般人家，或許也足夠了。
起碼能生活得很是不錯。
但是京城的官員還要迎來送往，還要進行各種交際，算下來的話，確實捉襟見肘。尤其是在金陵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可能奮鬥一輩子都買不起一套宅子。
再者說，這些人花了一大筆的錢才謀來了這麼一個小缺，想要掙回這些錢卻難上加難。
他們這些底層非實權的部門官員，就算是想貪汙都找不到貪汙的路子。
但秦爽覺得這並不是根本原因。
真正的原因，可能是他們失去了晉升的希望。
晉升的通道全部都被世家大族壟斷，他們這些人想要晉升，難上加難。
秦爽歎了一口氣。
這是弊病，必須得改革。
但是當今皇上擔心世家大族的威脅，所以根本不敢在這個上麵真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