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蘇大人和張大人前來拜訪。”宋大老爺剛要著人拿衣衫過來，管家就來通報。
“你說，他們會不會察覺什麼？”宋大老爺那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有些擔憂地詢問。
“大哥放心，他們定然看不出什麼。”十一老爺覺得蘇度也不過就是個生長在後院之中的公子哥兒，刑部命他來，隻怕也是不願意得罪宋家的打算。
“我就信兄弟你。”宋大老爺說完就換上衣衫，和十一老爺出去迎接蘇度二人。眾人說著客氣話，到了書房各自落座。
蘇度這才開口道：“我們這些日子也這樣熟了，不用再說客氣話，害了國公爺的凶手，我們這些日子，也有些眉目了。”
“真的？”宋大老爺沒想到蘇度會這樣直接，聲音都有些變調。
張青已經接話：“那個死了的丫鬟，我們從她這邊追查，她爹娘兄弟雖說已經離開了當初住的村子。但是有個人卻一直在京城。”
“什麼人？”十一老爺正聽到關鍵時候，不由開口詢問。
“是個小廝，很奇怪，這個小廝在事發之後就消失了。”蘇度故意這樣說，十一老爺的眉皺起，小廝，怎麼沒聽那個丫鬟說過，難道那個丫鬟還瞞著自己一些事情？
可是那個丫鬟已經死了，就算十一老爺想要追問，也尋不到人追問。因此十一老爺隻能按捺住心中的疑問，想繼續聽蘇度說下去，誰曉得蘇度卻又淡淡一笑：“其實
這事兒，我們也不能對外麵說，但想著你們十分關心，這才說上一說。”
“是，是，這府內的小廝，若有逃走的，你們儘可以去緝拿。”宋大老爺還以為蘇度張青二人是為了這件事而來，自然回答的十分順溜。
“這小廝呢，我們已經尋到他在何處了，八成他就是下藥的那個人。”張青故意把話說得十分紮實些，果真十一老爺的神色變得越發難看了。
張青一眼掃過，就對宋大老爺道：“隻是這事兒，還有一個為難處。”
“什麼地方為難？”宋大老爺迫不及待地問，蘇度和張青交換一個眼神，蘇度才道：“那樣的人，若真得像那丫鬟一樣存了死誌，我們還真沒有辦法。”
“若真存了死誌，就是背後有人指使。”宋大老爺張口就是這麼一句，張青點頭：“就是這樣，可是人要死了，我們也不好交差。畢竟，誰能相信一個小廝無緣無故，要殺死國公爺呢？”
下人殺死主人，一旦被證實，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自己被碎剮不說，還能牽連家裡。小廝和丫鬟不一樣，小廝就算被賣了，也是男人，男人犯下這等大罪，他的父母家人，是會被牽連的。
“蘇大人您的意思？”宋大老爺覺得自己快要看到曙光，急切地問。
蘇度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其實，若實在不行，從你們府中選一個人出來，做了這個主謀，也未嘗不可。”
這算是
胡亂結案的事兒，宋大老爺頓時笑起來：“隻怕這個主謀，就在眼前了。”
“哦？”蘇度故意裝作不知道，宋大老爺已經拿出一樣東西：“這是我們千辛萬苦搜集的證據，還想著要交給蘇大人您。”
宋大老爺手中拿著的，是個手帕，蘇度並沒有去接那個手帕，隻是搖頭：“這東西，到處都有。”
“蘇大人您這可就不明白了，這件手帕，是用國公爺蟒袍做的。”宋大老爺這話剛說完，張青就把口中的茶噴了出來，接著張青就對宋大老爺道：“抱歉抱歉，我從沒想到，蟒袍能做手帕。”
“是啊，在沒有瞧見這手帕之前，我也沒想到。”宋大老爺故意歎了口氣，才又對蘇度道：“這蟒袍，去處都有記錄，做了手帕更是有記錄，隻要查一查就能查出來了。”
“蟒袍做的手帕，會不會也有一樣的？”蘇度卻沒有伸手去接那手帕，隻是詢問宋大老爺。
“不會有一樣的。”回答的是十一老爺，他見眾人瞧著自己，臉色頓時變了變，接著才道：“這賬，黃娘子那邊必定有。”
那麼，這塊手帕，就是蘇姨娘的了，蘇度垂下眼簾，看來，十一老爺是迫不及待地要把罪名推到蘇姨娘頭上，既然如此，那何不順著他，來個將計就計。
“內院的事兒，我們還要去請教請教夫人。”蘇度這才接過那塊手帕，這手帕雖然四周都重新鎖了邊，但還是能看
出來，是用蟒袍的衣角做的，到底宋安當初是想什麼，竟然把蟒袍的衣角給人做了手帕？
蘇度覺得宋安是個荒唐至極的人，幸虧宋安已經沒了，不然的話，還不曉得他能做出多少荒唐事來。
素巧正和黃娘子對著辦喪事用的賬，陳嬤嬤就走了進來。素巧急忙站起身迎接：“嬤嬤來了，快些請坐。”
“夫人您和春蘭繼續對著賬。”陳嬤嬤說著就給素巧行禮：“我也不過就是個下人，哪裡要夫人您這樣對待。”
“您是國公爺的奶娘，在這府內，這會兒可沒有人能大過您了。”素巧親自給陳嬤嬤捧了茶，陳嬤嬤接過茶卻還是隻坐在腳踏上。素巧曉得這是深宅大院內應該的禮節，也就重新坐下，和黃娘子對著賬。
陳嬤嬤喝著茶，聽了幾耳朵就歎氣：“國公爺這些年，越發荒唐了，這個國公府也沒有幾個正經主人，這一年到頭竟然剩不下什麼銀子來。”
“誰能像您老人家，在一邊勸著國公爺還肯聽。先頭夫人後來病得厲害，也沒有精神去管這事兒。後麵那位夫人又是小家之女，見了國公爺就害怕，國公爺說一她不敢說二，成日裡恨不得國公爺不要進她的房來。哪裡還敢勸上一勸。”
“這倒是你的錯。”陳嬤嬤把茶碗放在一邊，瞧著黃娘子聲音就變得嚴厲，黃娘子想了想就笑了：“是啊，這都是我的錯，若我……”
“陳嬤嬤，這些事
兒都過去了，誰的錯都換不回來國公爺的一條命，那些銀子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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