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素巧想了想點頭答應，也許，還能說服蘇度，讓蘇度為自己離開國公府出一份力，畢竟蘇度除了是刑部官員，還是南陽侯府的三爺。
想著，素巧不由想起南陽侯府送來的那盒桂香膏，也許，這盒桂香膏，不是南陽侯夫人送來的，而是蘇度送來的，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嚇了素巧一跳，不要這樣想，不能這樣想。這樣想把蘇度當成了什麼，當成了登徒子嗎？
而他明明是個正人君子，素巧收起思緒對黃娘子道：“把那孩子也帶去吧。”讓那孩子瞧瞧，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壞事。
黃娘子應是，自然去尋宋大太太去了。宋大太太這會兒正在瞧著那孩子在寫字，那孩子寫的字很好，黃娘子走進來讓宋大太太像被嚇了一跳一樣急忙站起：“怎麼，有事兒嗎？”
“過兩天，讓哥兒再進去一趟，瞧瞧十一老爺。”黃娘子話音剛落，那孩子就丟下手中的筆，看向黃娘子：“我能見到爹爹了。”
“是，你能見到你父親了。”黃娘子肯定地說著，這孩子頓時歡喜起來：“我已經許久都沒見到爹爹了。”
甚至，這孩子的眼簾垂下，方才的歡喜頓時消失，他扯了扯黃娘子的衣衫，看著黃娘子：“爹爹他，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這孩子沒有問出來，而黃娘子自然更不曉得那些事兒，隻能含糊地對孩子道：“哥兒，這事兒，總還有些時候
呢。”
宋大太太養了這孩子一些時候，倒對這孩子有幾分憐惜，急忙道：“說這話做什麼，這些事兒，原本就不該他操心。”
孩子的眼睫毛在那一閃一閃，也不曉得在那想些什麼。隻是乖巧地嗯了一聲。
日子很快就到了，蘇度等在牢門口，看到素巧帶著孩子一起下車，蘇度的眉不由皺緊：“這又是為什麼？”
“總要讓他見見他父親。”素巧語氣平靜，蘇度覺得這不像是素巧能做出來的事兒，但還是沒有反對，依舊帶著他們走進牢裡。
十一老爺住的那間比十一太太住的要更大些，也更乾淨一些。孩子瞧見十一老爺，就想快步走上前，卻被素巧拉住。孩子不解地看向素巧，素巧安撫地道：“我們等等再去。”
等等，等什麼？蘇度也想問這個問題，素巧已經對蘇度道：“還請把十一嬸嬸帶過來，讓她見見十一叔。”
原本今兒就是預備這事兒的，蘇度做了個手勢，很快十一太太就被帶了出來，看見自己的兒子，十一太太激動地上前抱住兒子。
“你也不願意你的兒子沒有了娘，那你就讓他在這等著，讓我們聽聽，你的夫君，對你說些什麼。”素巧輕聲說著，十一太太抬頭看著素巧，唇邊現出苦澀笑容：“到了這個時候，我竟然，我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去吧。”素巧不願意和十一太太再多說什麼，隻是輕輕推了她一把。十一
太太再獄卒的陪同下一步步走向十一老爺的牢房。
牢裡昏暗，因此十一老爺並不曉得妻子已經來到自己牢房外麵，聽到聲音的時候，十一老爺才抬頭，看到妻子，十一老爺麵上現出一絲驚喜：“是你。”
“老爺！”十一太太看到丈夫，儘管那天素巧問的話還在十一太太心頭縈繞，但十一太太還是忍不住激動地喊了一聲。
獄卒已經打開鎖，十一太太走進牢房，伸手撫摸丈夫：“讓我瞧瞧，你最近可好，我聽說，他們給你上了刑。”
孩子已經聽到上刑兩個字，就要衝出去，卻被素巧牢牢地鎖住肩膀，不讓他從站立的地方出去。這個角落十分昏暗，不發出動靜的話誰也看不清。
十一老爺長歎一聲：“到了這個時候，自然是上刑了，隻是，我們昔日所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昔日所說的話，那就是萬一失敗，十一太太就要把這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而十一老爺不過是一個不能管教妻子的罪名，足以脫身。
“我記得。”十一太太輕聲說著。十一老爺握住妻子的手，情真意切地說：“我就曉得你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我們是夫妻，生同寢死同穴。”十一太太也不由感動了，蘇度聽得眉頭緊皺，若十一太太真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攬上身，那可以說，這些日子的忙碌，全都白費了。
畢竟誰都曉得，十一太太這樣出身的人，怎麼會
做出這樣的事呢。素巧感覺到蘇度的焦躁，不由輕輕地拍了下蘇度的肩。這一拍讓蘇度從焦躁中平息，於是蘇度依舊看著他們夫妻。
“好，好，以後，我定會設法，把你葬回祖墳。”十一老爺信誓旦旦地說著，十一太太的淚已經落下：“我死了，連葬進祖墳和你在一起都不能了？”
十一老爺並不曉得這是十一太太對自己的試探，依舊軟款溫柔地道：“你要曉得，我們家也是規矩很嚴的，你又犯了這樣大的罪，所以我隻能設法。”
“那我們的兒子呢。”十一太太想起素巧說的，十一老爺在外頭已經養了一個小，小都快要生了，忍不住問了出來。
十一老爺隻當這是做婦人的牽掛自己的孩子，笑了笑：“有我呢，我們的兒子，一定會好好地長，以後，不管我有多少個彆的孩子，他都是我的長子。”說完十一老爺低頭看著她：“再說，還有我們女兒呢，女兒嫁的那戶人家很好，女兒也能護住他。”
彆的孩子？那些孩子，都不是自己生的，十一太太的淚落得很急，十一老爺還當十一太太是擔心孩子，越發信誓旦旦：“你放心，你對我的好，我一直都記得，不會忘記你的。”
“以後……”十一太太看著自己的丈夫，想從丈夫臉上，尋出一些彆的痕跡，但讓十一太太有些失望，丈夫的麵上，尋不出一絲對自己的感情。
於是十一太太故
意裝作低落：“我這樣，定會被宋家逐出族譜，那我們的兒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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