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珍看著夏雲的雙眼,那種感覺又湧上來,而四姑娘見宋珍這樣雲淡風輕,不由又惱怒了:“表姐,我怎麼覺得夏雲沒有往日那麼穩重了。”
“好了,先生都快來了,你們都快出去吧。”陳姑娘到了這會兒若還不曉得四姑娘是想用夏雲羞辱宋珍,那陳姑娘也就白在家中這麼些年了,因此陳姑娘阻止了四姑娘那越來越過分的話,隻是讓她們趕緊把東西收拾好了出去。
四姑娘被陳姑娘阻止,又想要發脾氣,卻硬生生忍住了,隻是嘟著嘴坐在那兒。五姑娘見狀小小聲地說了句,活該。
這兩個字進了宋珍的耳朵,宋珍不由微微一笑,仗了身份橫行霸道的人,宋珍見得多了,這會兒四姑娘還不算什麼呢,隻是不曉得四姑娘有一日若落了難,難道還能擺架子嗎?這個念頭剛一出來,宋珍就搖頭,這樣的念頭不該出現在自己腦中。
夏雲收拾好了東西也就走了出去,丫鬟們都在外麵院子裡等著,也有些湊在一起小聲說笑。夏雲像往常一樣走到一邊坐下,剛拿出繡活打算繡上幾針,麵前就站了一個人,夏雲抬頭,看見是秋月。
夏雲不由笑了:“妹妹有事嗎?”
“方才我們姑娘並沒有責怪姐姐的意思。”秋月想了又想,還是要和夏雲解釋兩句,畢竟她們雖然身份地位不同,血緣卻是怎麼都抹不了的,誰知道以後宋珍會不會對張家多有看顧,
那時候若得罪了夏雲,讓她記恨上了,反而不好。
“我並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夏雲放下繡活站起身,認真地對秋月說著,秋月笑了:“我曉得姐姐是個寬容大度的人,隻是這人多嘴雜,萬一要傳到外麵,倒成了我們姑娘的過錯了。”
夏雲笑了笑,她笑的樣子和宋珍越發像了,秋月剛要再開口,夏雲已經笑著說:“我曉得的,我和你們姑娘,雲泥之彆,該有什麼都是我該受著的。”
秋月不由觸動心思,輕歎一聲。夏雲拉著秋月的手坐下:“你們姑娘,很好。”
“是,姑娘不大愛說話,但對我們很好。”秋月差不多是迫不及待地說著,夏雲眼中閃現一絲秋月不明白的光,接著夏雲才道:“那就好。”
“我們姑娘她,並沒有把身世放在心上,也不在乎一些事情。”秋月說得含糊,夏雲卻聽懂了,夏雲又笑了,那和宋珍很像的麵容,越發像了。
“姑娘她……”夏雲還沒說完,春花就走了過來:“秋月姐姐,原來你在這裡。”
“這是春花。”秋月索性介紹二人,春花的眼往夏雲麵上瞧了瞧,也就坐了下來,挽住秋月的胳膊:“姐姐,你看夏雲姐姐繡的花,真好看。”
“我祖母說,我姑姑繡的花才……”夏雲脫口而出這一句,隨機夏雲就聲音放低,對秋月道:“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秋月會意,也就和夏雲說起彆的事來。等
晚間回去路上,春花不由對宋珍講出這件事,還對宋珍道:“姑娘,那陳姑娘麵上看著好,隻怕內裡也是想要你出個醜,她們表姐妹好在那耍笑呢。”
“春花,你真是越發大膽了。”秋月嗬斥春花一句,春花已經看向宋珍:“姑娘,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你,你竟然還敢這樣說,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秋月伸手扭一下春花的臉,春花的唇嘟起:“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這些話,怎麼能在姑娘麵前說的?”秋月又氣又急,春花卻還是看著宋珍,宋珍隻淡淡地笑了笑:“她們愛怎麼說怎麼做,都任由她們去,我不在乎。”
“姑娘您怎麼能不在乎啊?您以後是要在京城裡麵和各家姑娘來往的。”這會兒,著急的是春花了,宋珍看著春花:“這麼說,你還想跟著我,去各家府邸瞧瞧,和彆人說說是非?”
春花的臉頓時紅了,對宋珍雙手直擺:“姑娘,我沒有那個心。”
但春花接著就輕聲地道:“可是,貼身伺候主人們,為的就是這個,跟了主人們去見識見識。”
這話讓宋珍噗嗤一聲笑出來,接著宋珍才對春花道:“各家府邸的屋子也差不多,那些好東西看多了也不過如此。最長見識的,該去見識人心。”
“人心要怎麼見識?”春花果真問出來,宋珍還沒有說話呢,秋月已經捏住宋珍的耳朵:“就你話多,就你愛問,以後
啊,就曉得了。”
以後就曉得了嗎?春花的眉皺得很緊,宋珍沒有說話,馬車已經停下,秋月剛掀起車簾,就聽到外麵傳來柳嫂子的聲音。
“是,是,總算回來了,這個把月啊,我這心裡著急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這話中的意思,秋月回頭,見宋珍的眉微微蹙著,似乎在仔細地聽柳嫂子的話,秋月急忙喚一聲姑娘。
宋珍這才回神過來,對秋月道:“這麼說,是柳管事回來了。”
“應該是吧,這外麵的事兒,我們也不曉得。”秋月對這件事並不關心,外頭的管事們出去辦差,是經常的事情,回來了又出去的又不少,秋月伸手要扶宋珍下去,卻見宋珍露出喜悅的笑,快了,快了,快要離開這座府邸了,也不用再去吳府學規矩了。
這富貴榮華,使奴喚婢的日子,誰愛過誰去過,宋珍是不喜歡的。秋月被宋珍這突如其來的喜悅弄得不知所措,還想再問幾句,就見宋珍走下車。
秋月看著宋珍的背影,怎麼覺得宋珍連背影都透著一股歡喜,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秋月還在皺眉,春花已經跳下馬車:“秋月姐姐,你怎麼呆坐在這裡?”
秋月這才哦了一聲,跳下馬車,宋珍幾乎是一路小跑地跑回素巧的屋子,進了屋子卻沒有看到素巧,宋珍就在四處張望,喜兒已經對宋珍道:“姑娘要尋夫人嗎?夫人這會兒在外麵和大老爺說
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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