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急忙恭敬地道:“大人所言有理,既然給了下官三天,那下官三天之內,必定竭力去查。”
“去吧!”知府定定地盯著張青,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出這話。張青又行一禮,這才離開。
知府看著張青的背影,眉頭緊皺,上麵到底是怎麼想的,給自己的這兩個屬官,一個比一個不聽話,好在除了他們兩人,彆的屬官都很好,等到考評時候,彆人自然都要給個優。
三天,又是三天。想起上次知府限期三天是什麼時候,張青離開知府書房時候,忍不住笑了笑,隻是上次還有人幫忙,這一次,該怎麼去查呢?
張青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頭,看到蘇度站在自己身後,張青的眉不由挑起:“你來得正好,還要請你幫忙。”
不等蘇度問要幫什麼忙,管家就從書房走了出來,來到蘇度跟前,恭敬地:“蘇通判,大人請您進去。”
張青聽到這話,曉得自己要請蘇度幫忙是不行了,隻能自己想辦法去尋找線索,於是張青對蘇度道:“看來,這回,你幫不成我了?”
蘇度還想再問問,管家已經在一邊催促,蘇度也隻能跟著管家往裡麵走。
張青這才往外走,既然蘇度不能幫忙,那就去查一查,查一下那個女子,她的表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要去查這個,自然不能像往常一樣穿著官服帶著人去,甚至不能打扮的像平常人一樣,張青略思索了下
,也就拾起原先在京城時候,常常做出的裝扮,回到推官衙門不久,推官衙門的後門就打開了,一個貨郎從裡麵走了出來,張青緊了緊身上的貨郎擔,又摸了摸唇邊的胡須,這手藝現在還沒有生疏,這會兒,彆說隻見過自己一兩次的人,就算是蘇度迎麵走來,隻怕蘇度也不會一眼認出自己。
張青一路往城外走去,那戶人家住在那裡,張青是很清楚的,於是張青就徑自往那村子走去,還沒走進村子裡,就有婦人把張青叫住,問張青貨郎擔裡可有糖賣?
這貨郎擔內當然樣樣都是齊全的,張青也就把貨郎擔放下,拿出糖來,婦人手中拿了糖,也就拿出半塊布:“這拿去,也能換些糖了。”
張青接過那土布,仔細看了半天才搖頭:“罷了罷了,這布啊,隻配給人拿去做鞋穿,換不成什麼錢。”
“這布,都能做兩三雙鞋子了。”婦人自然不滿意,張青也就和婦人逗了幾句嘴,繼續往前麵走,眼看就要到那家人家門口,婦人卻沒有走,還在那對張青高聲道:“我跟你說啊,你不用往前麵走了,人家家裡啊,不缺這吃的穿的,你那布啊,可換不來什麼東西。”
張青放下貨郎擔,還想要和婦人說上幾句,就見那戶人家的門打開了,裡麵走出一個婦人來,見到張青,她的唇不由一撇:“怎麼今兒貨郎擔子來了?”說著這婦人走到張青麵前
,瞧了瞧就皺眉:“怎麼沒見過你,這樣眼生。”
常走這幾家村的貨郎,自然人人都是眼熟的,張青早就料到會有這樣一問,笑嘻嘻地道:“我這是剛過來這邊,想著沒有彆的生理,索性就挑個貨郎擔子。”
說著張青就從貨郎擔裡拿出幾樣小老虎之類的耍貨,對婦人笑著道:“家裡有小孩的話,買回去給孩子玩。”
婦人看了看張青手裡的耍貨,那眉皺得很緊:“就這些東西,粗糙極了,也隻能哄哄那些鄉下人。”
這話說得猖狂,張青的臉頓時往下一拉,把那些耍貨放回貨郎擔裡,就要挑起貨郎擔走,那婦人也隻撇了撇嘴就回自己家去了。
先頭那個婦人已經拍手大笑:“就跟你說過,不要往他家去,他家啊,在我們村是頂頂有錢的人家了,這會兒又搭上了個什麼人家,聽說,為了這個,還害……”
婦人話還沒說完,院子裡麵已經傳來男人的怒吼:“婦人家成天拋頭露麵做什麼,還不快些進來哄孩子。”
婦人連聲答應著就往裡麵走了,張青聽到這話似乎有些不妥,原本還想仔細問問,誰曉得這婦人就被男人阻攔了,於是張青也就挑起貨郎擔繼續走。
此時正午時分,村裡並沒有多少人,張青走了一圈,走回原來那個婦人家,見這門還是開著,卻有個男人站在門口似乎等著什麼。
於是張青笑著招呼:“可要喝酒,我這擔子裡,
可是有好酒呢。”
聽到有好酒,這男人的眉微微動了動,接著男人就道:“你這人,眼生得很,誰曉得是什麼來路。”
“煞好笑,我走南闖北,也去過不少地方了,不過來到這裡,盤纏花光了,這才挑個貨郎擔,想著賺些盤纏好走,怎麼在你口中,就變成什麼樣人。”張青曉得這會兒不能表現出任何一點的心虛,幾句話就把男人給鎮住了。
於是這男人笑著道:“你是不曉得,我們這都是彆人家的佃戶。”說著這男人努了努嘴:“你方才和她說話的那家,她男人,和我們這莊頭很好,若得罪了她,那這莊頭把田收回去,這家裡還怎麼過啊。”
佃戶?張青笑了:“這城裡,也就那麼幾戶人家,是王家的佃農?”
這男人笑著搖頭:“不是王家,是杜家。”
杜家的佃農?這下張青吃驚不小,沒想到杜姨娘給自己娘家扒拉的東西不少,竟然還能養得起這麼一個村的佃農。
“你這酒,好不好?”男人已經看向貨郎擔,張青笑著打開貨郎擔,從裡麵拿出一罐酒,取掉塞子:“你聞聞,你聞聞。”
這酒一聞就噴香,男人的口水都要流下:“好,我去尋些東西,來換酒喝。”張青又拿出一包花生:“買酒,還能送下酒菜。”
這下酒菜一看就好,男人轉身就往裡麵去了,張青的眉微微皺起,這麼說來,這女子是杜家的佃農,那杜婆子想要給
兒子娶這麼一個漂亮媳婦,也是可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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