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柳蘭花笑容之中還帶著幾分俏皮,萬舅母捏一下她的臉:“當然,你這會兒成了家,有了身孕,不再是那個孩子了。”
那個彆人說什麼就聽什麼的孩子,而是一個大人了。柳蘭花不由賴在萬舅母懷中:“那我啊,還是寧可做舅母懷中的孩子。”
素巧勾唇微笑,這樣的日子就夠了,不用再去想什麼榮華富貴,想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呢?
“吳姐姐。”李嬤嬤悄悄地走到吳嬤嬤身邊,吳嬤嬤急忙站起身:“怎麼了這是。”
“我就想著,這些日子打擾了你,我們呢,明兒就要跟著姑娘去於姑奶奶那邊了,以後也不曉得還有沒有機會見麵,就想來和你說說話。”周樂要去於玉蘭那邊,原本是打算把李嬤嬤全家留在素巧這邊,李嬤嬤哭著說不願意,說跟了姑娘,就是姑娘的人了,自然要跟著姑娘前去。
周樂沒有法子,也隻能帶上李嬤嬤全家,至於李管事,他聽說於玉蘭那邊的產業也需要人打理,倒比在這閒著的要好,於是李管事自然願意。大人走了,那孩子們也要跟著去。
吳嬤嬤聽到李嬤嬤這樣說,不由歎了口氣:“我那兩個孫女,和你閨女玩得好,要曉得她走了,還曉得哭成什麼樣子呢。”
“我們做下人的,自然是主人往那邊去,我們就跟著往那邊去。”說著李嬤嬤就笑了笑:“再說了,以後我們跟了姑娘,說不得能去那些名山大川遊曆,這樣的話,姑娘身邊越發得有人。”
彆說一個弱女子出門,就算是男子出門,總也要有人跟隨,免得路上出了什麼事兒。
“那就太好了。”吳嬤嬤說著就對廚房喊道:“今兒啊,再好好地準備一桌酒席,送送他們。”
小吳嫂子在廚房裡麵應了一聲,就聽到廚房裡麵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也不曉得小吳嫂子在裡麵準備什麼好吃的。
吳嬤嬤的話傳進堂屋裡,於玉蘭不由笑了:“這幾日,連番喝酒,我頭這會兒還暈著呢,原本以為今日就可以不用喝了,誰曉得,還要再喝一場。”
“下回,等我去你那邊看你。”素巧對於玉蘭笑著說,於玉蘭也笑了:“這是自然,我在你這裡,吃了這麼多頓,自然也要吃回來。”
眾人笑成了一團,這幾日柳枝這個小姑娘和宋珍也混熟了,聽著外麵傳來的笑聲,柳枝不由輕聲對宋珍道:“宋姐姐,我們過去了那邊,是不是日子就和現在一樣,也這樣開心嗎?”
“是啊!”宋珍捏一下柳枝的臉,接著宋珍就笑著說:“以後,你們會見到更大的田地。”
“那天,叔外公和我說,原本我們該和他們在一起過日子的,因為沒有銀子,才要把我們送給姨母。”柳枝從最初的懵懂過後,也懂一些事了。宋珍把柳枝摟進懷中:“不要擔心,還有那麼多人陪著呢。”
柳枝嗯了一聲,按說,這樣長行,該去辭彆父親的,但上司行文已經下來,楚知縣先革去功名,免去職位,遞送到省上,由撫台來處置。
那天楚知縣走的匆忙,孩子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於是隻有那個大的孩子帶著弟弟妹妹們跪在路邊,也當送了楚知縣一程。
“以後,你們就安安心心地住著,你們母親的靈柩,等過上幾年,看怎麼處置吧。”宋珍也不曉得怎麼安慰柳枝,特彆是楚太太的靈柩,雖說講究入土為安,但楚太太歸葬楚家墓園的話,必定還會和楚知縣合葬,而楚太太隻怕不會願意和楚知縣合葬。
葬在外頭,又看著不像,倒不如就暫時放在這裡,等過上幾年,再行打算。宋珍說著也覺得自己這幾句話聽起來很有姐姐的味兒,原來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長大了,不再是孩子了。
“這是誰家的太太路過?”蘇度看著街上李氏的車隊經過,徑自去往驛館,不由驚訝地問。
“還有誰啊,不就是鄺家那位。”說著張青就湊到蘇度耳邊:“我覺得吧,她一定是來尋鄺娘子的晦氣的。”
“這麼說,鄺大人被參了?”蘇度對這些事一向不是太過關心,張青點頭:“確實被參了,不光如此,這位鄺太太的誥封,也被一並追回。”
雖說李氏初次被封,已經是在萬氏死後,但看在禮部眾人眼中,還是有騙誥封的嫌疑,本著不能放過的打算,追回李氏的誥封勢在必行。
“她因夫而貴,因夫而被追回誥封,也是平常事。”蘇度輕聲說著,張青也笑了:“是啊,這幾日,知府大人也在衙門裡不願意出來,也不曉得他會不會被參一本。”
這就要看楚知縣願意不願意供出知府了,如果供出知府,隻怕知府的官位也坐不穩了,不過蘇度不願意去想這些,隻笑了笑:“我們不要去想那些,我想去看看鄺娘子。”
“你也要尋個理由。”張青曉得蘇度為什麼想要去看素巧,是想去告訴素巧,李氏已經來到這裡,好叫她做好準備嗎?
蘇度笑了,這些心事,怎麼也無法告訴張青,蘇度隻能說:“我想去看看,鄺娘子家裡種的那幾顆花。”
那些花早就開敗了,就不能尋個彆的理由嗎?張青在心裡腹誹,但還是跟蘇度一起,騎馬出了城。
那座宅子還是像平常一樣,仿佛隻要騎馬出了城,就能看到。當蘇度和張青在宅子前停下馬的時候,蘇度就感到一陣慌亂,見了素巧,該說什麼?
這時候門突然從裡麵打開了,走出來的是吳管事,他還回頭對門內的人說:“知道知道,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說著吳管事才把門帶上,口中嘀咕道:“到了這會兒,還要我去打酒,要是在京城,我可從不會做這樣的事。”
張青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來:“在京城時候,誰會使喚您去打酒?”
“張四府,蘇通判?”吳管事看到二人,急忙上前行禮,蘇度止住他:“我今兒在城內看到鄺太太的車馬,就想著,來告訴你們娘子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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