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丈夫發狠的叫罵聲中,賴翠鳳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杆:
“村長,我們家春貴說的對,這分明是欺負人!打了人居然想一分錢都不賠,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唐義新挑了下眉毛,掏出手機,打開一個小視頻,示意夫妻二人看過來。
小視頻中,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輕輕鬆鬆的搬運著摩托車。
一輛接一輛,字幕提示說這個男子一口氣搬運了十來輛摩托車!
旁邊圍滿了看熱鬨的群眾,個個都舉著手機拍照。
待夫婦二人看清那男子的臉,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那人竟然是李青峰?
唐義新很滿意這二人的反應,收回手機,有些暗自得意:“視頻你們也看到了,李青峰這個人可不好招惹!而且老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他一無所有,跟你們不一樣。你們家的條件在村裡可以排到前十去。你們的兩個女兒也是有本事的,以後還有大好的日子等著你們。真沒必要跟李青峰這樣的石頭硬碰硬。他就是爛命一條,可你們都是金貴的命啊。所以,你們好好想想,這事值不值得做。”
這話就說得很有水平了。
通過抬高夫婦二人身份的方式來滿足他們虛無的自尊,順帶拍拍他們的馬屁,再貶低一下李青峰。
夫婦二人的虛榮心瞬間膨脹,還真覺得自己是富貴命,不是李青峰那種爛命可以相提並論的。
跟李青峰那種人爛人攪和在一起,他們隻有吃虧的份,不會討著好處。
於是,賴翠鳳給出了最後的底價:“一分錢不賠那也說不過去,我這住院鑲牙的錢,他們總得掏吧。這事就算告到法院去,也是我們有理。”
唐義新點點頭:“你這話我同意,這樣,我待會兒再去跟李青峰好好說說,讓他賠你一千醫藥費,你看行不?”
“一千?”賴翠鳳叫了起來,張開大嘴,露出血淋淋的牙床,“村長,你看,我可掉了五顆牙齒啊!一顆牙齒怎麼也得兩百塊錢才能鑲回去吧,還有這住院的費用呢。怎麼也得給個二千才行。”
“二千就二千吧。”唐義新為難道,“我儘量幫你爭取。”
說罷,強忍笑意趕緊離開了病房。
賴翠鳳那血淋淋的牙床真特麼是看一次笑一次。
李富安這個老東西,真是個男人,直接把他想乾卻不能乾的事情給乾了!
如果說歐春貴是村子裡的毒瘤,那賴翠鳳也堪稱是村子裡的老鼠屎。
唐義新雖說是個村長,但也有私人情緒。
之前賴翠鳳在私底下造謠說他跟村子裡的某個婦女有一腿的時候,他就想把賴翠鳳的牙齒給打掉。
奈何他是村長,不能動武,隻能口頭警告幾句。
現在看到賴翠鳳的慘狀,當真是覺得解氣啊。
出了賴翠鳳的病房,唐義新滿臉帶笑的走入李富安病房。
“青峰,我已經儘力幫你們調解了。”
唐義新直接坐在躺著李富安的病床邊緣,推了一把李富安:“你也彆裝了,睜眼說句話。”
“噗。”李富安沒忍住,閉著眼睛笑出了聲,“你小子,這都能被你看穿。”
“就你這點小心思,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唐義新笑了笑,言歸正傳:“咱們說正事。原本賴翠鳳開口就要一萬,現在我好說歹說,她答應隻要醫藥費跟鑲牙的費用,共兩千,我覺得可以了,就跟你們說一聲,你們看怎麼樣?”
“兩千?”李富安頭大,“這麼多錢?鑲的什麼牙?這麼金貴?”
“人家被你打掉了五顆牙齒呢。”
唐義新豎起五根手指,哭笑不得:“換你你樂意?打掉你五顆好端端的牙齒,給你兩萬讓你去鑲新的牙齒,你都未必樂意。”
“哼,我不管,反正是她先胡說八道的,活該她牙齒被打掉。”
李富安很不在乎的說道:“想從我身上撈錢,門都沒有。總之我就一句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彆這樣四叔。”李青峰輕輕推了他一下,“村長來回奔走已經很儘力了,咱們不能讓村長難做。兩千就兩千吧。”
說罷,看向唐義新,十分誠懇的說道:“村長,這錢我幫我四叔出。”
“誰出都一樣。”唐義新站起身,“既然你們應下了,那這事也就算完了。好好休息,我還得回去乾活呢。”
奔忙了大半天,撂下不少活兒,唐義新此刻隻想趕快回去村裡乾活。
李青峰客客氣氣的送他出了病房門口,看見他進了走廊儘頭的病房,猜想那兒應該就是賴翠鳳他們住的病房,便回房道:“四叔,我看你也沒什麼事了,咱們回去吧。”
賴翠鳳那個嘴巴太臭,萬一叫嚷點什麼,被四叔聽到了,指不定又要惹出什麼事。
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把四叔送回去比較穩妥。
李富安沒想這麼多,就覺得自己沒啥事確實沒必要在醫院躺著。
畢竟在這醫院裡躺一天光是床位費都得好幾十呢。
有這錢,咱買肉吃不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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